這樣勉強過下去對不對?
“我竟然動搖了,竟然真的想,如果是事實的話,就放手吧。”一字一頓地像是嘲笑或者不甘,“為什麼。”
動搖?這在少年心中也同樣是一個陌生的詞語,與森田現在的表情一樣陌生。
森田井不會動搖,這基本是一直跟隨著森田的少年一直以為的事實,卻在今天被本人承認得如此沉重,如此不甘。然而,卻不會動搖少年跟隨的決心。
“您永遠不會出錯,您的選擇一定是正確的。”有一種跟隨叫做盲目,少年不同於森田賀的成熟穩重,他並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怎樣的正確引導,也不懂得如何才能做出讓對方最為有利的做法。他所能做到的不過是遵循森田所交代的每一個條例,讓自己成為一個不需要思考的工具,真正順手的工具。
所以,不需要知道真相,不需要考慮如何做才能讓森田有著更好的方向,青木的原則強硬得刻板。
“我會,永遠追隨您的。”
你所有的選擇,即使錯誤,我都會毫無顧忌地視為絕對。
但是這些,森田都沒有真正聽到。等有一天她終於願意去學會傾聽的時候,他卻學會了沉默。
這個時候的森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想著未來。
這個時候的青木,還帶著一點祈求。祈求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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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要維持著什麼最為表麵的東西,森田表現得像平時一樣,熱情的示好,然後習慣的稱讚,有的事情成了習慣,做起來無論心情是什麼,都能做的格外逼真呢,森田這樣想。
卻在晚飯過後被跡部的一句話而心漏跳了一拍。
“你在難過?”稍微有點試探性的語氣,與平時華麗的腔調不符,是即使有所遮掩也聽得出來的擔心。
“啊,是工作上的事。”森田搖頭,“已經沒什麼了。”然後盡力做出輕鬆的樣子,“沒有打擾到你的心情吧。”
跡部卻皺起眉,“你在說謊。”
不是擅長的交際技巧,也不是熟悉的不甚在意的敷衍而過,而是幾乎是帶著一點迫不及待的鋒利。
跡部景吾想知道真相,跡部景吾開始在乎森田井的內心了。
可是一點也不值得高興。
這種在乎內心是基於怎樣的情感?森田有點譏諷地自嘲。是害怕真想得知麼?因為有想要保護的人?因為害怕自己會利用自己的職業對某個人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真是難得啊,失去常態的跡部大爺?
可是,不能說出這樣的話不是麼,難道連這個可憐的表麵的和平都不要了,隻是為了一個自己原本世界不應該接觸的人?
鬆本也不過是憑著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上位,不過是個那類的人,不過是一個不安分的平民。
這樣肮髒的想法控製不住地湧過大腦,然後消失。
是啊,我在難過。
森田突然哭出來,無聲無息的。
我不應該是這樣的,我知道能夠被你看上她一定是十分優秀的人,我原先從來沒有這樣卑劣地去用貧富的眼光去看待一個人。
跡部景吾,是你,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這樣讓自己不齒的自己。
那些說什麼維持表麵的安定都是騙人的。
喜歡這種事根本是不能控製的,森田終於知道。
喜歡這種事是可以絞碎所有的驕傲的,森田終於知道。
森田井喜歡跡部景吾,森田終於明確地知道了。
“跡部,”森田的淚水還沒有止住,抬頭,“我可能不會求著你結婚了。”
原本想要給森田擦淚的手止住,跡部看向她,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