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雷,原來你的字也不過如此啊。”那丫頭興衝衝的搶過去,仔細一看後,樂不可吱。
我頓時無語,想反駁又的確沒底氣。沒好氣的奪過來,死死的抱在胸口,挑眉道:“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那點斤兩也隻能嘲笑些大字不識的人。”
“可你是江南才女,唉,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她一副偶像破滅的模樣,倒讓我恨的牙癢癢。
我衝她揮了揮拳頭,她若再不識好歹,我這個江南才女會化身為江南暴力女。她倒知趣,吐了吐舌頭,忽然,皺皺眉頭問道:“你剛那些字怎麼有些個怪怪的,看似好簡單,可好象都沒見過。漢文裏有那些字嗎?”
這丫頭倒也不笨,雖慢半拍,倒不至於毫無察覺。我好笑的撫過她的眉頭:“別皺,皺了可就成一老太太了,那時可別把責任推給我的字。”
“臭丫頭!”她作勢要捏我的臉,我急忙躲開。這年頭的女人都喜歡這招嗎?再這樣下去,原本的瓜子臉可變成圓臉了。
“才多會兒,就又一出武鬆打虎上演了?”門口,是吟秋那張含笑的臉,
綺萱趕緊把她拉進房裏,抬眼一瞪我,道:“盈雷這丫頭越發不象話了,我不過是好奇,她就拿話打趣我。”
姐姐意興盎然的問道:“好奇什麼?”
我暗叫不好。原是打算不著痕跡的把話題帶過,現在被她扯進個姐姐,估計非得好好解釋一番了。果然,在綺萱的唆使下,姐姐盯上了我懷裏的紙。堆上若無其是的笑,把紙遞了過去,心裏卻暗暗下決心,一定要把繁體字啃下來。
“你看,好奇怪的字不是?”綺萱拿手逐個點著。我知道,在漢文功底上她也原不夠,隻是知道漢文煩瑣,看到簡體字不免奇怪。可我怕的是我那字在吟秋麵前露了馬腳,那就真的沒法解釋。總不能說,一落水,連字都不會寫了吧?我沒有答話,隻小心的觀察她的反應。
吟秋臉色一黯:“我不大認字,倒是覺得這些字挺怪異的。盈雷,這些都是打哪來的?”
見她沒有在字跡上注意,想來柯盈雷深居簡出,筆墨不輕易流在外麵。方才緊繃的神經鬆下,笑笑道:“漢文太麻煩,以前閑來無事就簡化著寫寫,自娛自樂而已,誰想綺萱大驚小怪。”
綺萱撅了撅嘴,但禁不起詩詞的引誘,忙問道:“盈雷,你寫的是詞嗎?可念給我聽聽?”
兩人俱是一副渴望的神情,我微微一笑,道:“好。”當下,把那幾首詞緩緩念過。到底是女兒家,那些小女兒家的閑情逸致是相通的,兩人都是聽得入了迷。“你們喜歡哪首?”
“自然是那首《如夢令》了,雅致嫵媚,最合我心意了。”綺萱搶先回答,答案也不出我所料。
我轉向吟秋,她正在出神。一般人的喜好裏不免打烙上自己性格的痕跡。我會這麼問,也隻是想確定一些或是探究一些我知道或不知道的東西吧。
好一會兒,她回神,眼裏有什麼情緒飛快的掠過,然後我聽到了她輕柔的聲音:“《西江月》吧。”
我一楞,心裏仿佛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她選的並不是薛寶釵的《臨江仙》卻是寶琴的《西江月》,“三春事業付東風,明月梅花一夢。”很多人都說,寶琴的詞暗示著她最後的命運。吟秋選這曲詞的背後有關著那個我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嗎?
當晚,忽然覺得煩躁。沒有知會吟秋和綺萱便一個人走了出去。無心觀賞周圍的風景,倒是拚命留意周圍有標誌的建築。我不想一會兒回不去卻被當作刺客抓起來。來到這裏一直不敢一個人外出,更重要的是,對這個時代的規矩我一無所知,自問自己也沒有小燕子的運氣,明哲保身是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