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伸手,將我扶了一把。適時的退後,淡淡一笑,將棋子遞過來。我直覺的搖頭,道:“不必了,這裏寄托著一份心意。希望四阿哥看到它能不會忘記。”
“從姑娘處至胤禛手中是一份心意,物歸原主卻也同樣是胤禛對另一份心意的成全。相信,這是最好的結果。”他目光雖看向我,焦距卻不在這。幾不可見的笑容裏有幾分無從掩蓋的孤獨。
心尖似乎被紮了下,我慢慢伸手,取回棋子。“謝過四阿哥。”
他注視著空空的掌心,片刻的怔仲。“姑娘不急離開的話,便請留一留。”
我一愣,他臉上的表情淡定如常,眼底、那騙不了人的眼底裏依稀可辯的是一絲倦意。“四阿哥還有何吩咐?”
“你在恨我。”不是疑問,是很肯定的陳述。
我忽然沒來由的怒氣,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和他的目光對齊。“我不敢。”
他淡淡的牽起嘴角。“還有你不敢的麼?”
“四阿哥皇子貴胄,就算有人恨你,也自有為你擋去恨意的人。先前是十三為你不惜高牆圈禁,再是可妍為你殫精竭慮。恨又怎樣?你在乎嗎?”我冷笑一聲,反問道。他永遠那麼平靜,我隻在十三被圈時看到過他的脆弱,可是可妍呢?一個鮮活生命的離開就一點不能換來他的動容嗎?
“這一切,沒有人願意看到。”他負手而立,抬頭注視天空,“你可以理解這裏所有的人,卻惟獨不能理解我。”
忽略他語氣裏極淡的孤寂,我冷下心回道,“四阿哥的世界有天下、有百姓、有生死存亡。而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眼中隻有狹窄的在乎的人的安危。試問,這樣的我如何能理解四阿哥的心胸與抱負?”
他似是愣怔,隨即大笑不止,笑聲竟有幾許荒涼。良久,止住笑意,一雙鷹般深沉銳利的眸子裏射出刀鋒般的光芒。“那我能不能請教你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為什麼你會把寶押在我的身上?”
我一驚,對上他深沉的眼,不由自主的感到惶恐。“四阿哥在說什麼,盈雷不懂,也無意與四阿哥探討。”
他卻不等我有所動作,立馬接道:“棋局是你跟八弟設下的圈套,或者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為八弟他們爭得一條退路。你就這麼篤定我是笑到最後的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從我手上換得籌碼以策安全?”他唇邊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
我不答反笑道:“四阿哥似乎過於敏[gǎn]了,棋局輸贏掌握在四阿哥手中而非我可以揣測,莫非四阿哥輸不起你的承諾?那麼棋子我隨時可以物歸原主。”
“我隻是好奇,是什麼使你有這樣的認知。”他阻止了我掏棋子的動作,欺近了一步。我眼前的天空霎時陰暗了許多。
“我也很好奇,是什麼使四阿哥如此有信心。”不甘示弱的反問。
他沉沉的笑了。“退一步,看的就會比別人多一些也遠一些。”
“莫非四阿哥之前的教訓不夠慘重,我真怕一個十三不夠你犧牲!”他的自信沉著看在眼裏就是讓我有打擊的欲望,他越自信我也越害怕,一如一廢太子前。
“那八弟他們呢?你處心積慮為他們爭得一條後路,他們也當是你在乎的人,那你又置十三弟於何處?”他冷笑道,“十三弟遲遲沒有迎娶你的打算,是不是也在害怕你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