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路隻有我一個相信天荒地老
PS:良妃,這位傳奇的女子,終究還是敵不過死亡,還是去了……我也要開始虐了,各位,準備好紙巾吧……
☆、牢獄
乾清宮內,康熙憔悴了許多。或明或暗的光照在他臉上,表情晦澀黯淡。淡然無情的麵孔上卻偏偏有著一雙深情清澈的眼,矛盾的交織在他靜默的臉上,不斷的彌漫蕭瑟之感。
我一步一步靠近,距離他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跪下,緩慢卻堅定的請求道:“皇上曾經允諾奴婢,會再答應奴婢一個請求,奴婢鬥膽懇求皇上收回口諭,奴婢斷然不會嫁給八阿哥。”
他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沉默許久,道:“你很像她。”
我一怔,對上他惘然的眼睛,那雙似乎看透世情的孤絕的眸子裏第一次有了沉痛的懷戀。“長相完全不同,卻能讓朕看到她身上的某些影子。
“朕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好象和你一樣。有些拘謹,眼中卻閃著一種很清很透的光芒,這種光芒讓朕覺得自己好象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帝王,那份隨之而來的責任感充盈全身,從來沒有一個人,隻用一雙眼睛便告訴了朕,要做一個怎樣的皇帝。
“她很聰明,那份聰明是天生的。她對局勢對天下有種與生俱來的敏[gǎn]和通透。重用施琅、開放海禁是她提的建議,在在讓朕驚喜。隻是一個聰明的女子要的卻也比平常人多。
“她的出身是朕心頭的一根刺。大清江山得來不易,穩固更不容易。朕不能也不可能給她和胤禩希望。也許她真的比朕想象的聰明,在最初,便勸過朕,胤礽性格溫和,處事不夠圓融亦不夠果斷,不是朕需要的接班人。過早的確立太子隻會讓身在太子位的人失去平常心,而不在太子位的人或早早的失去上進之心或暗中謀劃,隻會讓朕後半生的江山不穩,隻是當時,聽不下她的話,一心認為她是在為自己為胤禩謀劃朕的江山,便從此和她斷了這份情。
“其實朕也希望她能夠為自己解釋,可朕派去的說客卻明白無誤的告訴朕她承認她的私心,為胤禩的私心。朕真的沒想過,如此聰明通透的人卻偏偏看不清她的妄想。”他沉沉的歎氣,那歎息聲經久不息,在我耳邊環繞。
“也許皇上從未了解過她。她是一個有私心的母親,隻不過是知道以她的地位斷斷保護不了八阿哥的周全,所以寄希望於皇上,卻不料,皇上並不明白這一點。”我幽幽的歎氣。她的苦心他直到她離開都未必明白。
“胤禩的為人我卻看的透徹,若非有心,他為何在朝堂左右逢源?若非她的教誨,胤禩或許能像胤祹那樣,安心的做自己本分的事。”他這一次不是震怒,反倒是倦怠,一字一句透著疲憊。
“八阿哥隻是太驕傲,也太聰明。您否定了他的可能,他卻偏偏要為自己和他的額娘證明您否定的他能做到。我想,主子心裏更希望他能學會做他自己。”膝蓋早已痛的麻木,好象此刻的自己,麻木的沒有疼痛隻有和他一樣的疲倦。
他身軀一震,臉上泛起一絲迷離。“朕竟然沒有你了解她。”他走近一步,身形緩慢而遲滯,輕道,“起來吧。”
我起身,不敢揉自己麻木的膝蓋,身形微有搖晃。“皇上,心結既然打開,請皇上收回成命。”
他幽深的眸子定格在我的臉上,隱隱流露著一股悲愴。以幾乎難以覺察的緩慢搖頭道:“不。”
天空好象驚了巨大的霹靂,一瞬間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我搖晃了幾下,終於沒有讓自己倒下去。“皇上,您這麼做不公平。”
他將我的手腕舉起,眼神溫柔酸楚的凝注著那隻鐲子。“朕欠她太多,欠到已然無法彌補。當朕看到她的鐲子帶在你手上時,朕便明白了。當年朕送她這副鐲子時她親口說那會留給她的兒媳。她雖疼翎兒,到底沒有給她,卻給了你,想來,這是她最後的心願,朕隻能成全她,也成全胤禩。也當朕,自私一回。”他定定的望著我,那眼裏沒有君王的霸氣,有著和良妃最後那懇求的眼神如出一轍的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