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玥嗤嗤一笑,聲音猶如魑魅蒼涼:“凡事見不得光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有些人,總是喜歡在暗處活動,越是昏暗,越是自在,尤其是心裏那種歡快、自以為無人能發覺的心境,當真不是光下能體味的。芸貴人說是這個理兒麼?”

“妹妹你……”芸貴人被如玥的聲音唬的有些顫唞,好不容易定下心神道:“我可聽不懂妹妹在說什麼,隻不過,我更喜歡明亮些,室內也總是燃著燈才能入睡。”

“好麼,既然芸貴人喜歡,也未嚐不可。”如玥喚了聲襲兒,襲兒便徑自走上前去,將唯一那盞宮燈也揭蓋燈罩,“噗”的一聲吹熄了。

“啊!”芸貴人一聲慘叫,不解道:“妹妹你這是做什麼?”也是這時,芸貴人才察覺,屋外廊子上,竟沒有一盞燈。且連月光也暗淡,並未透進來些許的光輝。“如貴人,你這是幹什麼?”

誰都能聽出,芸貴人的聲音是如此的慌亂。

“芸貴人怎麼怕了?”如玥打趣道:“咱們隻不過坦誠以待的說說話,你既不見我的表情,而我也不必顧忌你的神色,不是最好的方式麼?省的麵麵相覷,逼著你對我說謊,那樣不自然。”

“怎麼會呢?”芸貴人陪著笑,聲音依然微微顫唞道:“我何時對如貴人說過謊,貴人要問什麼,隻管問就是了。我必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既然芸貴人這樣說,那我便安心了。”畢竟是如玥自己的宮裏,東西的擺放她也清楚些。摸著黑三兩下便走近了芸貴人身側,柔聲道:“究竟是誰,將那汙穢之事,說與了二皇子聽?貴人可是答應過我,隻消得了貴人的位分,必然全盤相告。可是你真成了貴人,多忘事,竟然到此時也不曾吐露一二!如玥到底是個急性子,等不了太久了。”

芸貴人長長籲了口氣,訕訕笑著:“咳~我還當是什麼事兒呢,既然我答應過如貴人,就必然不會推諉。那件事兒,是我無意從淳嬪那裏知曉的。隻因我的境況如貴人你也知道,想著此事必然是與你有幹的,這才替自己尋一個出路。我說的可都是真話啊,如貴人你一定要信我才好。”

“淳嬪?”如玥冷冷的笑著,忽然把臉貼近了芸貴人的臉。

芸貴人唬得一個趔斜,險些跌坐在地上,後腰也撞在了擱著骨瓷花瓶的桌幾上。“如貴人你這是做什麼?”

“淳嬪素來心思縝密,怎麼會把這樣重要的事兒告訴你。何況你與她,並不是多麼交好的關係。來芸貴人待如玥,倒是不怎麼坦誠啊!”如玥頓了頓,揚高了嗓音道:“咱們宮裏封了的那個小廚房,就是曾經毒死過宮婢的那兒收拾出來了麼?”

襲兒緊著應話:“小主您放心,既然是您一早吩咐過了的,奴婢自然不敢怠慢。早已經收拾妥當了。裏麵的東西也都保持這當年的樣子,就連下毒的那隻玉碗也在,隻消請芸貴人移步進去坐坐就好。”

“那還等什麼?”如玥卷唇淺笑:“還不快帶芸貴人去,過會兒天更黑了。”

“不要,不要哇,如貴人,我當真對你並無半點隱瞞。是淳嬪又一次說漏了嘴,這我才知曉的。開始我也並未放在心上,後來宮裏也有了如此的傳聞。隻是事關重大,又是與先皇後有關,我實在不敢貿然吐露。直道,直道我見二阿哥當真去求見你,我便猜測此事或許不假。你說的沒錯,憑淳嬪與我的關係,她是不會對我說這樣的話。

可淳嬪素來與皇後親厚,又是皇後一手扶持上來的人。憑她與皇後的關係,若想得知內情到底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正因為如此,我才冒險去找你,以貴人的位分相要挾,故作神秘的希望你能幫襯我一把。說到底,我所知道的不過是道聽途說之言,當真沒有真憑實據。如貴人,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