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何苦這麼晚咱們還要守在這裏呢?再者說裏麵那一位,已經幫不了咱們什麼了。”
“怎麼會呢?”淳嬪就著卓洛的手,往耳房去:“再不濟她也是皇後,皇上膝下子嗣甚少,她有三皇子就是一張絕好的免死金牌。何況,大樹底下好乘涼,若是沒有這棵樹擋著點,咱們的日子也不會這麼好過了。”
卓洛似懂非懂道:“可是娘娘,咱們這樣待她,難保她不會起害咱們的心思。這不成了養虎為患了麼?”
“放心吧,適當的時候,我自然也會幫襯她一把,隻要她能坐穩皇後這位置,且對咱們言聽計從,那她和三阿哥的命都能長久一些。待到我的恩寵蓋過如嬪、吉嬪之流,她沒有什麼用武之地了,到時候在處置不遲。總歸現在這一切的苦,我都不會白吃,你心裏明白就好了,不要動不動掛在嘴上與人說起。”
“是,娘娘您安心吧,奴婢必然不會多嘴。何況這儲秀宮裏,如今都是咱們的人了,哪裏還會有人願意幫襯皇後一把。”卓洛得意笑道:“隻怪這個皇後娘娘太過於苛待下人了,滿後宮的宮人沒有不畏懼她的。”
“行了,小心給我盯著,在我還不是寵妃之前,無論何時都不可掉以輕心。”淳嬪仰起頭,看了看天上的一輪明月,忽然覺得伸手就能觸到似的,心裏頓時湧起一股甜蜜。
皇後被困於儲秀宮的事兒,如玥很快就得到了信兒。李貴人與恩貴人也曾前往儲秀宮探視,可都被淳嬪身邊的卓洛以皇後身子不適的理由,擋了回來。
這下子好似皇後真的與後宮隔絕了一般,是非於儲秀宮,隻有外間流落的種種傳聞,而內裏卻絲毫沒有一星半點的生氣。誰也不知道皇後的病到底康複了沒有,而淳嬪又為何日日陪伴在儲秀宮,甚至連翊坤宮都很少回。
“華妃娘娘駕到。”
如玥正在看內務府新呈上來的賬目,卻是樂喜兒忽然揚聲奏稟。
“華妃怎麼來了?”襲兒有些詫異:“不是說她的身子格外不好麼……”如玥也蹙了眉:“前些日子去瞧,華妃也總不愛見人,難道是天氣轉暖,這會兒子她的身子又好了許多吧,趕緊請進來。”
“華妃娘娘萬福金安。”如玥乖巧的行了禮,便走上前去從翠點手裏接過華妃的手,將人扶穩了坐好。
華妃睨了桌上的賬冊一眼,又見沛雙手裏還拿著墨條,笑道:“如嬪操持後宮事宜,本就繁忙,倒是我還這樣不知深淺的登門造訪,還請如嬪不要介意才好。”華妃的話棉柔帶著幾許不滿,客套又滿是疏離之意。
“襲兒,給華妃上茶。其餘人都先下去吧,本宮要好好與華妃娘娘敘話,人多了反而不清淨。”如玥並不介意華妃的冷麵相向,卻深知華妃是有話要說,也隻得將人都打發了下去。
“如嬪與本宮當真是有默契。”華妃冷豔一笑,臉上的顏色到底也不如往常紅潤,顯然是有一股強烈不甘的氣勢支撐著。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一般,令人堪憂。
“華妃娘娘。”如玥斂住了滿心的憂慮,柔柔的喚了一聲。
“怎麼?你是在可憐本宮麼?”華妃與如玥四目相對,半晌沒有說話。“自從那個孩子沒有了,我便知曉我這一生是完了。很多人都以為,我拚命想護住那個孩兒,不過是為了爭寵罷了。可是如嬪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已經是高高在上的華妃了,我還要那麼多做什麼?
皇上的心,今天在你這裏,明天就會旁人那裏。我隻是很想我的六皇女容靜,我很想為自己的夫君留下一點血脈罷了。為什麼窮盡一聲的心裏,終究是徒勞無功?連我最後一絲的希望都不肯留給我……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