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1 / 3)

鮮花;一個的花苞上立了一隻點水蜻蜓,另一個的荷葉上則伏了一隻褐色蛤蟆。如今大半已成,隻蜻蜓和蛤蟆尚需趕工。玉娘則隻是給分派了一方帕子,繡些簡單花紋,也即日可得。

張氏看了兩人所繡,稱很是可以,尤其容娘的肚兜,雖繡工尚不甚精致,然活潑可愛,令人見之忘俗。得了張氏的誇獎,兩位小娘子大喜,再不嫌那腰酸背痛之苦,著力苦幹。

正值兩位小娘子加力苦幹之際,大郎的家書到了。自張氏有喜,徐夫人早已鴻雁傳遞,告知大郎喜訊。如今家書一至,便直接交予張氏手中。張氏展信一讀,臉卻慢慢的紅了,料是大郎有些體貼慰藉之私話。看到後來,卻又“噫”了一聲。

容娘便抬了頭問道:“怎麼,可有甚事?”

張氏道:“你可曾聽過叔父之事?”

容娘訝道:“大哥信中提及叔父?不是說當年走散,不知去向?大哥何處尋來?”

張氏卻不忙回答,隻說須先告知婆母。容娘聽了,忙放下手中物事,囑咐玉娘仔細針線,自扶了張氏往徐夫人院中去。

原來老夫人生的有大郎二郎三郎。大郎自不必說,二郎夭折,此三郎徐進之卻是徐家奇葩。徐家家風嚴謹,徐節度使與徐副都指揮剛直勇武,一心為國,與世上那風流俗事絕無沾染。許是因上有庇護,兼二郎夭折,老夫人寵愛,徐家那一分風流竟全是落在了徐進之身上。玩弄刀槍全然不會,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略知一二,家中一房正妻三個小婦個個有絕活。當日在東京也是響當當的翩翩少年郎。素來與正事無染,混跡於舊都官宦少年之中。因家中殷實,妻子帶來的陪嫁亦不俗,日子很是瀟灑。隻不知後來如何失散,老夫人是想起便要念叨半日的。

張氏將書信涉及叔父之處一一念來。原來徐進之當日攜家帶口,直跟了朝廷大部去了臨安。恰大郎一同僚居他隔壁,打聽到老母近在清平,思母心切,竟欲舉家遷往清平縣來,侍奉老母。

徐夫人呆了一呆,神色頗是複雜,似喜非喜。張氏與容娘看不明白,隻等夫人開口。末了,徐夫人道:“且去告訴婆婆去。”

老夫人卻微有小恙,許是昨日不合吃了片井中泮的果兒,腹中受涼,在榻上歪著。聽了徐進之的消息,喜極而泣。忙命媳婦準備諸事迎接那一大家子人。

徐夫人卻是喜愁各半。喜在小叔一家無恙,家中人丁又可興旺;愁在家中狹小,如何安置?不由扶額歎氣,容娘輕輕幫夫人揉按頭部。徐夫人當日也是一嬌滴滴的娘子,此等俗事自有大管家管理。如今家小底薄,卻必須親力親為,事事計算。無有人商量處,便時時頭痛。容娘每每幫夫人按摩,些許減些疼痛。

“娘可是在為叔父一家如何安置發愁?”

徐夫人合了眼睛,隨了容娘手勁輕輕搖晃。

“是哩,這四進院子,本就擁擠,如何能安置得下這許多人。本待買個大些的院子,奈何這房價一日漲過一日,莊上收入盡買了那回頭溝,如何有得餘錢!”

容娘有些不解:“叔父有錢在臨安住得,自會在此買間屋子住,娘何必煩惱。”

徐夫人苦笑:“容娘,你不知…,罷了,法子自是有的。”

容娘見徐夫人似是有顧慮,心中實是好奇。然長輩之事不好打聽,想了想,道:“如今城中有許多人卻是賃了屋子來住哩,莫若咱們也去賃個屋子,暫且請叔父先住著。”

徐夫人歎道:“也隻得如此。”

於是徐夫人派了兩位管事去打聽房子之事。張氏告知婆母,自己的陪嫁房子雖也有三進,盡可住得。夫人卻搖頭,道不好使用媳婦的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