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2 / 3)

到了升堂那日,五戶當家的便早早來到衙門,等候傳喚。另有幾位便是與高家交易的了,眾人都很相熟,在院中低聲交談。接著又陸續來了數個閑漢婆子看熱鬧。

堂中徐府盧管事與高家明遠已到,惟張大戶家尚未現身。

時辰一到,衙役們手持水火棒分列兩班,羅知縣從後堂方步而出,眾人行禮之際,張炳才方匆匆而來。

羅知縣隻當沒看見,原告被告各就各位,問過姓甚名誰,再一一招來。

張炳才:“如何他徐家隻有管事在此,豈非蔑視朝廷法度?”

羅知縣撫額,虛掩了臉上無奈的表情。你一介商戶,要人家跟你來對質?

盧管事上前一步,朝知縣道:“知縣大人容稟。我家大郎遠在合肥,效力軍中。二郎正在紹興府應解試。三郎年幼,尚在縣學就學。夫人不便來此,隻好由小的來應訴。”

羅知縣正顏道:“此話有理,隻需管事知曉一應細節事務即可。”轉向張炳才道:“張家郎君,你將所告原委一一道來。”

那張炳才狠狠盯了一眼管事明遠這方,語氣頗有些憤憤不平。

“……孰料他徐府與高家威脅…五戶,低價買了這兩戶的房屋。大人可召眾人作證。”

張炳才卻很是不通斷案程序,按例需得被告申訴方能傳證人的。羅知縣偏了眼睛,要高明遠與盧管事相繼陳述事情經過。明遠甚是鎮定,將事情從頭到尾一應細節娓娓道來。何月何日接觸過何人,和人知情可旁證,後來又是如何買賣,文書是何日寫成,縣衙主辦公人是誰?價錢幾許?又將一應文書呈交。

盧管事隻是照著樣子說來,事情便十分清楚了。

羅知縣略略掃了一眼,心知此事並無甚好判,隻想著判詞如何說得好聽些,給張炳才留個臉麵也就罷了。

接下來傳證人上堂。

葛崖兒排在第四,眼見著前麵兩位一位說受了脅迫,一位說未受脅迫,想著前麵到底有個墊背的,砰砰亂跳的心方才略略安靜。

高明遠與盧管事倒是穩得住,隻堂下一幹人等就不忍了,紛紛出言指責。羅知縣拍了幾下驚木堂中方才恢複安靜。

前麵是高老倌。

“……小的不合要貪張家許的那十貫錢,便回了徐府。誰知過得月餘,張家並未再來找我。許諾的安置也沒了下文。小的家有老母,急需銀錢治病,隻好又去找了徐府。徐府並未見怪,仍將小的安置在了城西一處新院子裏,房錢也是當時付清的,並未受徐府什麼壓迫。反倒是徐府將新房作了低價讓與我等,實是得了不少好處。小民不敢忘恩負義,請大人明鑒。”

一出,葛崖兒壓力巨大。他悄悄的瞄了瞄那邊高家大郎與盧管事,兩人很是鎮定,胸有成竹的樣子。

張炳才惡狠狠地盯著高老倌,高老倌卻隻低頭隻顧說話,哪管他眼神凶狠。

“……倒是張家後來找過小的,又要許小的十貫錢,叫小的作偽證,說徐府威逼之類。此事東街…腳店小二可作證。”

此話一出,葛崖兒瞬時僵住,不由偷眼去瞧張炳才。那張炳才聽了勃然變色,出口便罵。羅知縣皺了皺眉,再拍驚木。

“那店小二可在?”

院中便有人應聲而出。將那日張家劉管事是如何與高老倌說的,高老倌又是如何回複的,劉管事是如何威逼的,又是如何生氣揮袖而去的……,描摹得很是傳神。(可以改行去說書。)

“知縣大人,這是誣陷……”劉管事疾呼。知縣卻是不理,揮揮手叫他退下。

“下一位證人,葛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