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2 / 2)

容娘嘴裏被帕子塞了,手腳被縛,動彈不得。她神情哀婉,衝八斤搖了搖頭。

八斤小小的眼睛晶亮,眨巴眨巴,似在安慰她。他的嘴無法動作,眼睛裏卻是充滿笑意,竟有些喜色。

容娘看了他一時,猜了許久,到底未曾悟透八斤喜從何來。

車子一路顛簸,又跑的急。容娘身上的傷未好全,手腳又不能動彈,沒有著力處,在車中不免有些穩不住,倒翻在車上。腰上一陣刺痛,想是傷口又裂開了。

八斤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個頭又小,小小一個顛簸便將他傾覆,在車廂裏滾來滾去。他的手在空中不停虛抓,嘴裏“嗚嗚嗚”的叫喚。

容娘看了一時,忽地明白。一個翻滾,她將自己的嘴湊近八斤的手,然車子顛簸不停,她與八斤分分合合,費了一身大汗方將容娘口中帕子取下。

兩人大喜。八斤的手勾了勾,容娘看的明白,是叫她用嘴去咬繩子。容娘不假★

容娘心急如焚,眼見的沿途景色與清平縣殊異。山勢漸高,田地中菜蔬有好些從未見過,想必是越走越遠。

離開時春雨纏綿,如今竟然已是盛夏時分,樹木鬱鬱蔥蔥,田中穀物已有一人高,稻穗飽滿。數月過去,不知家中如何?

六郎……!

“原來府中與左仆射是姻親,如今大郎無事,徐府也解禁了哩……。”

數日前,八斤喜氣洋洋的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容娘,容娘初始疑惑,漸漸的卻又心驚,想的越深,便覺得那消息越是確切。

容娘的心中越發沉重,一忽兒想到所謂姻親,心中拔涼;一忽兒想到六郎情深,必不至於負了自己。

容娘存了心事,又加上暑熱難耐,竟是病倒了,幾日水米未進。李嬌兒好生著急,日夜守在容娘身邊,抹汗擦身,熬湯煮藥,無微不至。

然張炳才越發暴躁,他們在這江山縣城中已逗留了二十餘日,竟是不能挪動。他一向錦衣玉食,如今困在這逼仄的客棧裏,飲食不慣,被褥粗糙,又不敢出門尋樂子,直如在牢中一般,讓人渾身不自在!哪有家中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享受!

初始出逃的興奮已消失殆盡,與卞氏賭氣的快意早已拋諸腦後。旅途的艱辛,逃亡的擔驚受怕,讓張炳才開始懷念清平縣的悠閑日子。

這幾日,他摔了幾次碗碟,揍過兩次人,連嬌兒都被他踢過兩腳。他看八斤的神色越發狠厲,連對著容娘,昔日覬覦的眼神,如今變得有些異樣。這些變化,最是瞞不了枕邊人!

李嬌兒看了越發心驚,想到萬兒桂兒幾番背了人唧唧歪歪,那神色,帶了幾分凶殘,怕是……!

這日晚間,大雨傾盆而下,酣暢淋漓,一掃白日的燥熱難當,帶來絲絲清涼。

雨水如千萬斛珠子,從屋簷傾瀉而下,敲打在院中的青石板上,叮叮咚咚響得急促,又彙集成流,尋了陰溝,一路暢快流向田野。

張炳才喝了幾壺悶酒,心中燒的厲害。酒向來壯膽,又能助興。他心道,左右要走到這一步,不如今晚得了身子,明日尋了僻靜處再行事,也不枉這一路顛簸。

一念之下,他踉踉蹌蹌,往容娘房裏摸來。

嬌兒扶著容娘她躺下。房門忽地被人踢開,張炳才醉醺醺的晃了進來。他兩眼赤紅,神色狠戾,往床上撲來。

李嬌兒大吃一驚,忙趕過去抱住他,勸道:“郎君,怎生走錯屋了,嬌兒扶你回去歇息。”說罷便欲攙扶著張炳才離去。

然張炳才今晚打定了主意,又壯了酒膽,豈會如此容易被說服?他大手將嬌兒劃開,踉蹌著朝容娘撲去。

容娘早瞧見,咬牙支撐著做起來,心裏欲走,腳下卻如稀泥般站立不起,跌坐在床頭。

張炳才一撲之下,恰恰將容娘仰麵撲倒,那身子沉重,直壓得容娘喘不過氣來。

嬌兒爬起,不由心膽俱裂。須知女子的貞潔最是寶貴,若容娘的身子被汙了,她可沒有活路了啊?

嬌兒急急的撲過去,抱了張炳才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