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2 / 2)

出門便是下坡,坡陡草滑,那幾人行得甚快,容娘拉著靖哥兒甚是吃力,裙子又纏腳,路旁的荊棘亦時時拉扯。若是逢到那水漫過的道路,更是寸步難行。

容娘小心翼翼的拉著靖哥兒,擔心他一路滾了下去。靖哥兒卻很是興奮,小短腿邁得勤,反走得快些。他得意地咯咯笑著,任容娘在後狼狽跟隨。前方一個陡坡,林中滲出的泉水將野草浸得濕漉漉的,容娘的繡花鞋早已濕透,行得一步,便直往下滑。虧得後麵的小環機靈,一把將容娘與靖哥兒拉了回來。

這裏幾人直犯愁,前頭那幾個漢子卻已行遠。容娘心中惱怒,便欲退回。靖哥兒卻是玩心大起,不肯。他緊緊拉住容娘的手,轉頭朝守中喚道:“爹,爹!”

清脆的聲音在山穀回蕩,對麵有個同樣的聲音回了過來。靖哥兒大驚,停住之後,再此大喊:“爹,爹,爹……!”無數聲音回響,靖哥兒大喜,隻朝對麵山坡喊個不停,連守中已到麵前都不知曉。

“靖哥兒,過來!”守中朝靖哥兒伸出雙手,示意靖哥兒跳下。靖哥兒初始尚有些忐忑,便偷偷的瞄了他爹一眼,卻見阿爹嘴含笑意,並無責怪的意↓

容娘再不言語,當晚,幾人便在富貴家中湊合。次日清晨,容娘起床幫靖哥兒洗臉,自己也草草梳洗了。外頭守中卻吩咐道:“你去廚房弄些吃的,吃過後便動身回城。”

富貴聽了,便罵他婆娘做的飯菜難吃,轉身又賠笑道歉。

刀氏在廚房裏委屈的甚麼似的,案上堆積了昨晚的幾樣湯羹,除了那碗魚羹之外,其餘,隻略略舀了兩勺。怕,是自家漢子舀的。

容娘歉意的一笑,刀氏忙取出麵粉遞過來,她願打算做湯餅的。容娘也不客氣,揉、餳、擀、煮,動作甚是快速。間隙時她切了細細的黃瓜絲,蕈絲,魚片,刀氏自製的辣腳子薑等,滾湯燙熟,倒入湯餅,十分鮮香。

幾人吃過,待動身之際,容娘交代富貴道:“既然穀中不好太過聲張,往後有甚出產,便交與邱莊頭賣了便是。你在此處辛苦,往後每月添一貫錢的月錢與你。若有其他事情交代與你,再行斟酌。”

富貴夫妻聽了,忙不迭的謝恩。

守中深深的看了容娘一眼,將四處亂跑的靖哥兒一手抓住,塞進車中。

回程途中之辛苦不待贅述,隻白甲與昌明在前頭扯話之時,被容娘聽見,倒惹出了日後一樁姻緣。

容娘聽得清楚,白甲問昌明道:“你那日救的娘子可死了沒?”

此話問得煞氣甚重,況白甲本是個陰人,聽起來便涼颼颼的,讓人在這大熱的天直冒冷汗。

昌明許是不高興,情緒低落:“沒死,也差不離了,不吃不喝的,隻剩了一口氣!真不明白這些大戶人家出來的娘子,死要麵子作甚,隻被人摸了一回手,便要尋死!”

☆、第一百零五章 生死

第一百零五章 生死

白甲陰笑兩聲,道:“嘿嘿,昌明,如沈夫人此等自視清高的婦人,你是不懂的。罷了,各人自有各人運道,她要尋死你也攔不住!你從河裏撈她一回,摟也摟了,抱也抱了,她自然要想不開的。你又何必?”

白甲這話說得粗俗,守中瞥了車中一眼,示意白甲住嘴。熟料車簾忽地拉開,容娘那張驚慌的臉露出來,問道:“沈夫人怎麼了?”

原來沈夫人數日前外出,被巷弄中的漢子揩了油,抹了一把手,言語間調♪戲幾句。她一向嚴守婦德,於婦人操持看得甚重,是蘭花那般貞潔淡雅的人物,如何能忍受這些市井之徒的戲弄!一時想不開,沈夫人便欲撞牆尋死。

昌明正幫八斤搬家,恰巧路過,救了她一回。不料他自八斤家出來,便聽到有人呼喝,一路喧鬧往河邊而去。合該沈夫人再次被救,昌明本不欲看這熱鬧,八斤卻將手上家夥一仍,拔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