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2 / 3)

六郎乃是回京述職,自小郡王處知曉大哥受傷,便急急的拐了道路過來相看。高九郎卻是常走各地,軍中生意也做些,恰巧便碰見了守中。

守中與六郎相見,兄弟情深,自不待言。六郎見守中鬢邊白發,臉上滄桑,心中暗自神傷。守中卻見六郎舉止穩重。言談大方,十分寬慰。

九郎一旁微笑,他如今已是數一數二的富商巨賈,形容卻越發清雋,頗有些澹泊寡欲的味道。

因他見到徐家兄弟倆彼此見過。便上前作揖道:“郡王信中說將軍神勇,以少勝多,將入侵金軍全殲,九郎萬分敬佩。郡王知我行程,便叫我帶了些藥材,望將軍不棄。若有些用處,便是九郎為國盡力了。”

九郎說得誠懇。守中謝了一聲,便收下了。

不料九郎再道:“郡王囑我帶了臨安擅治傷寒的郎中過來,可是將軍……?”

守中訝然,繼而淡笑道:“如此甚好,多謝郡王與九郎美意。我倒無妨,隻是賤內有些不適。正想請郎中調養。”

六郎心中如巨雷滾過,不由問道:“大哥,容娘……?”

守中點頭,道:“是,她在此處。”

九郎卻微笑道:“恭喜將軍夫妻團聚。如此。郎中請的恰好。不如便請郎中問診把脈,好替娘子調養。”

守中謝過,便叫婆子去收拾屋子,婢女自然去請容娘。

六郎心中有萬千話語,卻不好言說。隻得陪著高九郎與大哥說些時務,心中似剖做了兩半,一半在此處,官場上練就的功夫倒不致失了態;一半卻在容娘處,心中隻戚戚道,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間隙處,六郎忽地想到,郡王定然早已知曉,不然怎會叫高九郎請甚麼傷寒郎中。這高九郎自然也已知道,竟隻有自己,便如蒙在鼓中一般!

已是知州的六郎心中暗恨,趙東樓,著實可惡!

那邊郎中診脈問詢,診斷十分仔細。

“娘子此病,乃是心中抑鬱積蓄,兼之操勞過度,寒氣入侵所致。若小的把脈無誤,娘子定然早有漏崩跡象,且小月之後,失於調養。如今寒氣深種,調養起來不甚容易。須得養心怡神,不使操勞為要。”

守中黯然,思之草廟鎮歸家途中,容娘的崩漏之症,隻當好了,卻不想種下了禍根。難怪她難上身,原來身子早有傷損。這回丟了孩子,也不曉得往後可能懷有子嗣?若不能,她必然又要傷心。

“但請郎中開帖,替賤內調養為要。藥材無論珍稀,但有,便請郎中開來便是。”

郎中笑道:“藥材倒並非珍稀便好。隻是娘子太過心細,心中負累,身子便弱。將軍還需從此入手才好。”

守中默然點頭。

六郎一旁聽了,想著家中老少一大家子,心中便如弦絲微彈,絲絲痛楚不斷。

郎中開了藥方子,議定日後回清平之後,再去替娘子診脈,方才謝過守中厚謝,行禮辭去。

九郎亦不久留,隻叫小廝將所帶之物搬進來,便待離去。

守中待送,忽地想起一事,便問道:“九郎可曾婚配?”

九郎訝然,笑道:“未曾。難道將軍欲替我做媒?”

守中一笑,招了家中婆子,囑咐她帶了麗娘過來,又對九郎道:“此乃沈觀察所送。此女容貌殊麗,正好配九郎。九郎帶了去吧,不必言謝。”

高九郎精怪一般人物,他眸中微閃,又看了看那邊嬌美的小娘子,不過一瞬,便笑道:“既然如此,九郎消受了。告辭!”

麗娘早瞧見九郎人物,心中竊喜,忙忙的跟著去了。此後一生,她待在九郎身邊,侍候殷勤。九郎始終未納正室,她這個小婦日子十分好過。此是後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