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清了清喉嚨,“我受高先生委托……”
我沒等他說完打斷道:“讓他親自來跟我談。”
季律師公事公辦道:“高先生全權委托我代理此事。”
我沒耐心,脾氣有些急躁:“那麼,我們沒什麼可談的。季律師,你回去轉告他,就說……請佛不易送佛更難。”
季律師看了我半晌,點頭道:“既然如此,我改天再來拜訪。”
送走律師,心潮難平,忍不住打高晟的電話,口氣有些急:“幫我約你後媽,我要見她。”
高晟在那邊輕輕笑了一笑,很欠揍地說:“啊,她早不是我後媽了。”
我深吸了好幾口氣,尾音還是有些抖:“我管不著,總之我要見她。”
“我說我把她號給你不就得了嘛,何必彎來繞去累不累啊。我說夏琳,你對我凶蠻,你敢衝我哥發火嗎,不敢吧。”
被他說中心思,踩到我的痛處,我也隻能忍下。
“那行吧,我幫你這一回,但你的保證不做什麼出格的事。”
我冷笑:“忍氣吞聲這些年,你覺得我還能做什麼。”
高晟惋惜:“你可以不忍氣吞聲。”隨後嘀咕:“我哥有什麼好,搞不懂你們個個前赴後繼。”
我沒力氣跟高晟瞎扯,掛了電話,一時不知做什麼,想著有近一個月沒見過高池語,心裏頭有幾分掛念,讓人給訂了一張機票,便飛去W市。
到了我才給高希打電話,他口氣永遠淡淡地,問她自己打車還是派人去接。我故意問:“你能來接我麼。”
“抱歉。”
我望了望四周,有些無措:“她在你邊上麼。”
“不。”
“池語呢。”
“在我舅舅家。”
“我想見他,今晚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那邊頓了頓,說好。
掛斷電話,我隻覺茫然和無措。
晚餐氣氛還算融洽,誰讓我們都擅長做戲。直到打發走池語,我故作不經意地問:“她回來了?”
他沒隱瞞:“嗯。”
“所以,你要離婚?”
“我一直要離。”
我笑,笑得艱澀,笑得心疼。什麼滴水穿石,那些都是自欺欺人,如果一個男人心不在你,無論你做的多好,在他眼中都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也可做到無視。
我艱難地說:“我不同,以前是,現在也一樣,以後……”
“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是嗎,你忍心,你舍得她就這樣沒名沒分的跟著你?她願意嘛。”
高希頓了頓,自嘲地笑了笑:“坦白說,我和她沒在一起。”
我嗬一笑,笑得嘲諷:“沒在一起?騙誰呢。”
“我也沒要你信。”他口氣很淡,眉宇間似籠罩著三不去的陰霾。
我注意他的手指,第一次提出離婚後,手上的戒指也跟著不見。我知道他的意思。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柔弱纖細,我從沒覺得有哪一刻像此刻覺得這枚戒指刺眼。結婚那天起,我就沒打算脫下它。我吸了好幾口氣,故意不痛不癢道:“什麼時候你也君子了。”
“如果挖苦讓你好受,我無所謂。”他聳聳肩。
我看著他:“是嗎。可我挖苦你也不快樂。高希,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
“對不起。”
我恨恨地瞪著他,他究竟知不知道我要的從來不是對不起,哪怕他虛偽地附和我,說我*你都比這句動聽。我問:“如果我離婚,你會同她結婚嗎。”
“不是還沒離嗎。”他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