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山大啊!
一路走下來,長卿不知第幾次解決了從鎖妖塔中逃出來的妖孽。
下山的路委實不安寧,一到渝州城,長卿便提議道:“景兄弟,你先回永安當同你的夥伴們道別,我去把渝州城流竄的妖孽解決了就去找你。”
“你是不是想甩開我呀?”下山的路上不知說了多少好話,嘴皮子磨破了也不見長卿同自己說一句話,這一開口就要同自己分手,景天不得不戒備,語氣也少不得有些衝。
長卿淡淡一笑,道:“長卿不敢。景兄弟如果有什麼緊急的情況找我,可用你身上的通訊儀與我聯係。”
“對哦。”景天一拍腦門,恍然大悟,拿出懷中的通訊儀瞅了瞅,軟了語氣,叮囑道,“那你可得早點回永安當哦。沒有你在身邊,我很不習慣的嗷!”
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情話,長卿當即紅了耳根子,為了掩飾心中的羞澀,他清咳了一聲,嚴肅道:“景兄弟,我們在此分手吧。”
景天盯著長卿嫩紅嫩紅的耳垂,嘻嘻一笑,道:“好吧。早點回喲!”
話一說完,他便從長卿手裏拿過自己的魔劍往腰間一掛,把頭盔往頭上一戴,捧著個大大的黑匣子,蹦蹦跳跳的往永安當走去。
那滑稽的樣子把身後看著他離開的長卿逗得撲哧一笑。
而山上的不愉快也在這一笑中煙消雲散。
其實也不是什麼不愉快,隻不過是自己無法去麵對的畏縮心態罷了。
早在林子裏的第一次見麵,他對景天就有種朦朦朧朧的感覺,多日來的相處已經讓他漸漸明白自己見到景天時,心中那種揮之不去的心悸究竟為何。
明明告訴過自己千萬次那是錯誤的,卻還是忍不住靠近,甚至於縱容景天對自己做那種親密的事情。
直到常胤帶來師傅的訓示,他才真正認清了他跟景天根本無法在一起。
既然如此,那麼就當兄弟吧。
既然隻能當做兄弟,那麼就該拋開所有對景天的綺念。
長卿如此告誡自己。
景天剛剛回永安當就得到了茂茂帶來的唐門掌門人唐坤病逝、雪見被趕出唐家堡的消息。
原來,許多既定的事實並不會因為他重生回來而有所改變,景天唏噓的同時,趕緊把流浪街頭的雪見領回了永安當,又設計讓雪見見了她爺爺的最後一麵。
同前世一樣,他隨後見到了千年前被封印在魔劍中的妹妹龍葵,並為這個妹妹從永安當的倉庫中取得廣袖流仙裙。
而雪見和龍葵自從見麵之後就吵成了一團,直把景天折騰得叫苦不迭。
坐在門檻上,景天雙手捂著耳朵,嚶嚀了起來:“嗚嗚……白豆腐,你怎麼還不回來?我好想你哦~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被裏麵那兩個女人吵得進瘋人塔了嚶嚶嚶嚶……”
此刻的長卿正在郊外的樹林子裏跟重樓交手。
也不知道究竟哪裏惹到了這位魔尊大人,重樓一見到長卿便用言語挑釁,出招也是招招要置人於死地,把他打得吐血不止。
“且慢!”
就在重樓打算一刀結果了長卿之際,一道沙啞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來。
重樓身子一顫,本能的鬆開了手,把長卿摔在了地上。
長卿的頭正好撞上了樹幹,人當即昏死了過去。
站在地麵上,重樓整了整因打鬥而弄皺了的袍子,冷冷的道:“你慢了。”
他的身前憑空半跪著一名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恭恭敬敬的說道:“主人請恕罪,屬下方才被火鬼王糾纏,故爾來遲。”
“火鬼王?哼!我的人也敢動,果真是活不耐煩了!”重樓嗤笑一聲,轉而對麵前之人道,“你起來吧。”
“謝主人。”起身之後,男子望了眼身側不遠處昏迷著的長卿,試探著詢問道,“不知這個人類如何觸怒了主人,讓主人下此狠手?”
他說話的語氣相當恭敬,話中的內容卻甚是無禮。
“溪風,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敢管起我的事情來。”重樓的語氣威嚴,卻看不出想要怪罪的意思。
“溪風不敢,隻是有些好奇罷了。”自稱溪風的男子嘴角微微勾起笑意。
重樓很是不屑道:“哼!這個人是飛蓬的弱點,隻有把他給除去了,飛蓬才會全力以赴的同我打一場!”
溪風微笑著與重樓分析道:“主人有沒有想過,你若真把這個人殺了,如今的飛蓬將軍究竟真的如你所說會全力以赴同你打一場,還是就此一蹶不振,而你則是永遠失去了一個可以匹敵的對手呢?”
重樓被溪風這一笑弄得有些微慌神,隨即他便皺著眉頭思考了起來,現在的這個飛蓬將軍痞裏痞氣又膽小怕事,的確不如千年以前那般英勇神武,自己把他的心上人給殺了,指不定他也抹脖子殉情去了,風險很大。
重樓一甩袍子,轉身打開背脊上的黑色雙翼,冷冷的說道:“我們回去吧。”
“屬下遵命。”
隨著溪風的話音落下,二人雙雙消失在夜色之中,好似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