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喬初是被人砸醒的,凶器是枕頭,行凶者是留給她一個背影的美男。
別以為換了身衣服,她就不認識他了!
在生氣中她又睡著了。
慕容錦昭在外麵忍無可忍,指了兩個丫鬟進去,將她打扮好塞進馬車。
這次喬初是被嚇醒的,她做了個夢,有頭狼在沙漠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一睜開眼,她就對上了夢中那雙狼眼,嚇得往後退。
看著她像壁虎貼在車壁,慕容錦昭嘁了聲,往後一仰,隨意歪坐在小幾旁,“膽子真小。”
喬初翻了個白眼,你膽大,你全家膽都大!
慕容錦昭開始跟她算賬,“知道爺等了你多久嗎?”
喬初無辜搖頭。
慕容錦昭伸出一根手指,“整整一個時辰,你是豬嗎?這麼能睡!”
喬初繃著小臉認真為自己解釋,“我還在長身體呢,需要充足的睡眠。”
慕容錦昭上下打量她,嫌棄問道,“及笄了?”
喬初老實回答,“沒有。”
慕容錦昭操了一聲,有些震驚地瞪著她,“不會連十歲都沒有吧?”
喬初糾正他,“我十三歲了。”
她會摸骨辨骨齡,這幅身體剛剛滿十三,但體質很差,應該是後天形成的。
慕容錦昭揚眉,“怪不得你穿得跟唱大戲似的。”
喬初順著他的視線低頭,衣裳鬆鬆垮垮套在身上,裙長袖長,像是小孩偷穿大人衣裳,她費了好大力氣把兩邊袖子往上挽了幾折,才露出手腕。
這瘦骨嶙峋的模樣,比十王府最低等的下人還不如。
慕容錦昭眉頭輕挑,“你真是喬家人,而不是從乞丐堆裏撿來的?”
喬初知道自己這幅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所以不跟他置氣,自報家門,“我是喬鬆柏的嫡孫女,喬家大房已逝原配的女兒,過去養在內院,因為足不出戶,世子不知道我很正常。”
她原本還以為要繼續扮演失憶,昨夜做了個夢,夢中是原身走馬觀花的十幾年生活,算是和她做了記憶交接,剩下的人生,她就要替原身活下去了。
慕容錦昭冷笑,“不是腦子撞壞了嗎,現在想起來了?”
喬初揉了揉腦袋,裝傻,“可能是顱內淤血散了,什麼都想起來啦!”
話落,眼前一晃,剛還懶散姿態的人突然伸手扣住她的脖子,眯眼逼她直視,“那應該也想起來十王府的目的,說說吧。”
喬初瞪圓了眼睛,晶亮中飽含控訴,“我在房間裏睡得好好的,哪裏知道突然被塞上花轎,之前都說是大姐要嫁到十王府,我也不知道新娘為什麼會變成我,我都那麼可憐了,你還凶我!”
然後在他目光逡巡中,她哇地一聲哭了。
慕容錦昭:……
他嫌惡地甩開她,“哭什麼哭,爺還沒死呢!”
喬初一聽,哭得更大聲了,就當你死了!
慕容錦昭做不出捂住她嘴的行為,那涕淚橫流的樣子,實在是惡心極了。
他也提不起興致跟個瘋丫頭計較,往坐塌上一躺,拿起本書翻開往臉上一蓋,權當眼不見為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