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掛著一盞燈，巷子不寬，光亮集聚，倒是顯得亮堂。
“十世子爺來了。”一道略微蒼老的聲音傳來。
喬初跟在他身後，視線被遮擋，聞言從他身後探出腦袋。
隻見燈籠下支了個攤子，擺放三張桌子，倒扣著茶碗，一個穿著粗衣麻布的老者正在用勺子舀酒，而他腳邊放著好幾個酒壇。
原來酒香是從這裏傳出來的。
慕容錦昭自來熟地走到一張桌子坐下，“閻老，近來生意如何？”
“尚可，能溫飽。”
老者含笑答完，寒暄道：“第一次見十世子帶客人過來，不知這位是？”
慕容錦昭抬起下巴點了點喬初，“問你呢，自己說。”
喬初還以為他會介紹，瞪了他眼，轉頭微笑道：“我叫小初，是他的妹妹。”
“原來是初小姐，失禮失禮，和世子爺一樣，叫老朽閻老就行。”
閻老說完轉身又問慕容錦昭：“還是和以前一樣？”
慕容錦昭點頭，“再來盤花生米。”
閻老哎了聲，拎了一小壇酒過來，然後再回去端了盤花生米。
喬初好奇地打量四周，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來往，她小聲問：“在這裏會有生意嗎？”
慕容錦昭將碗翻開，自己倒了一杯，他邊飲邊回道：“閻老釀酒手藝高超，平時不少人會過來買酒。”
話落，有腳步聲走近，“閻老，一壺竹葉青。”
“竹葉青不是毒蛇嗎？”喬初驚訝。
來人在火光下露出全貌，是個壯漢。
聽聞喬初的疑問，他朗聲笑道：“我就喜歡以蛇入酒，夠勁。”
閻老遞給他一壺酒，給了錢，壯漢就轉身離去。
這時閻老捋著胡須向喬初解惑，“老朽這裏有蛇酒，藥酒，蠍子酒，果酒，米酒，凡是能釀酒的，老朽都能做。初小姐，要不要嚐點？”
喬初欽佩道：“閻老，您真厲害，我可以嚐嚐藥酒之類的嗎？”
閻老還未應答，慕容錦昭截過話，“你個小鬼喝什麼藥酒，一邊喝水去。”
喬初不甘被當成小孩，叉著腰衝他道，“你才是小鬼，瞧不起人啊！”
慕容錦昭被她煩得抓了抓頭發，“閻老，給她倒點果酒。”
喬初見好就收。
閻老給她端了碗酒過來，“初小姐，這是本月剛釀的梅子酒，你嚐嚐。”
喬初雙手去接，微酸甜的香氣就溢了出來。
她晃了晃，深紫色的酒水漾出淡淡的光澤，勾得人想一飲而盡。
她湊過去輕抿了口，入口微澀，到了喉嚨，回甘。
她砸咂嘴，又喝了口。
慕容錦昭提醒道：“閻老的酒後勁都不小，你悠著點。”
喬初沒把他的話當回事，小口小口地喝著，沒一會就一碗喝完了。
“閻老，再來一碗，我哥付錢！”
閻老看了眼慕容錦昭，他點了下頭，閻老才又給她添了一碗。
夜風輕拂，涼意習習。
慕容錦昭站在牆角，負手望向天際。
閻老送走最後一個買酒的客人，走到慕容錦昭身側，神色仍舊溫和，但說出來的話，卻恭敬有加。
“小主子，今日，六部裏有兩位大人向陛下進言，要從幾位世子中挑選一位作為太子栽培，被陛下壓下再議，近幾天，七王爺私底下和幾個大臣接觸，似乎想借端午節向陛下施壓，以皇位後繼無人，提出立七世子為太子，不止七王府，其他幾個王府，動作也很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