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真掃了一眼在場的人，覺得有些不對，他抬起手指數起來，“一二三四……八弟向來不喜熱鬧，不來也正常，但七弟不是最愛熱鬧嗎？他今日怎麼沒來？是忘了叫他嗎？”
慕容錦昭和慕容輕這也才注意到，慕容輕提議道：“若是忘了叫，咱們才剛開始吃，現下讓人去請也來得及。”
這時慕容賀搖了下頭道：“七弟說他肩傷還未好全，就不來了。”
慕容錦昭嘖嘖搖頭道：“這都過去幾日了，那點傷口早好了，七弟就是太嬌氣了，換做是我，沒兩天就上躥下跳了。”
慕容輕抬眼淺笑道：“你這隻泥猴子，誰能和你比？”
慕容真忽然麵露傷感，歎氣道：“六弟在外遊學，八弟不愛出門，小十二前不久……以後能聚，也就咱們幾個，這麼一想，心裏空落落的，吃東西也不香了。”
氣氛一掃之前的輕鬆愜意，其餘人都不禁放下了筷子，臉色或沉重或肅然。
慕容錦昭嗤了聲，似自嘲又似感慨道：“十年前，四哥未死於意外，六哥還未去遊學，八哥未曾墜馬，九哥未被匪徒殺害，小十二剛滿三歲，咱們十個兄弟，還齊齊整整的，如今……”
慕容輕接過話：“再也湊不齊了。”
慕容賀眼神黯然，道：“大多數人都覺得咱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一開始就站在高位上，但其實，咱們和百姓有何不同？同樣是遭受著人生八苦，隻是命比較好一點罷了。”
慕容真附和點頭。
慕容錦昭卻不是很讚同，他屈指輕點著桌麵反駁道：“命好這一點，其實就已經足夠了，在咱們身著綾羅綢緞，享珍饈瓊漿時，這世上有多少人吃不飽穿不暖，為了一個饅頭，爭得頭破血流，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我們著實好得太多了。”
慕容賀鮮少有被兄弟們反對過，突然被小十這一番言論反駁，他突然有些訕訕，但麵上仍舊是保持著溫潤笑意，點頭道：“小十說得對，是我思想狹隘了，我自罰一杯。”
慕容錦昭沒放在心上，無所謂笑道：“我就是瞎說幾句，一家之言一家之言。”
慕容輕讚同且覺得有些意外，他語氣欣然道：“小十，你有這樣的覺悟，很出乎我的意料。”
慕容錦昭大言不慚回道；“我讓你出乎意料的事多了去了，別小看人。”
慕容輕莞爾搖頭。
吃到高興時，慕容真道：“今日這一頓飯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慶祝小十洗刷嫌疑，重新作回他的京中小霸王，二是恭喜三弟當上大理寺正，今後前途無量，來，幹杯。”
慕容錦昭剛舉起酒杯，突然想起家裏那位瘋丫頭的交代，悻悻地又放了下來。
“小十，你怎麼不喝？”慕容真驚奇問道。
慕容錦昭輕咳一聲，不太自然道：“我最近在調理身體，不能喝酒，給我到點茶水就行，我以茶代酒。”
慕容賀讓下人去準備茶水，然後好奇問他：“你身體怎麼了？之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要調理？”
“之前不是吃了個有毒的粽子，又去牢獄裏走了一遭，傷了根本，近些日子喬初那瘋……哦，我就開始喝點草藥湯，沒事，養段時日就能和你們一起喝酒劃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