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些傷到底哪裏來的!”
喬初震驚得都快說不出話來。
然而,回應她的是,阿繡單純茫然的眼神。
之前她就懷疑過阿繡身上還有其他的傷,沒想到這麼嚴重。
喬初握住她的手臂,咬牙逼問道:“阿繡,你告訴我,是誰的你?我替你做主!”
阿繡眨了眨眼睛,全然無辜地看著她。
喬初被她這眼神看得心裏無比揪心,欺負她的人,對著這麼呆萌可愛的姑娘,怎麼下得去手啊?
喬初深吸一口氣,然後鬆開她,打開藥箱,幫她清洗傷口,消毒塗藥。
她的背觸目驚心,除了三四道新傷,其餘的傷口有的結痂了,有的隨著時間已經形成淺灰色的傷痕。
最久遠的傷,起碼有五六年之久。
也就是說,阿繡遭人虐待已有這麼多年了。
每一個細節連在一起,便能串出這些年她遭受毒打的畫麵。
指甲掐,鞭子抽,滾水燙……
喬初手指輕顫,她不是沒有見過比這更嚴重的傷,都說長痛不如短痛,而阿繡這長痛,不是一日兩日的事。
她心裏無比壓抑,而當事人卻玩起了衣裳上的流蘇,臉上蕩漾著純真的笑意,仿佛對這一切已經習慣了。
習慣才是最可怕的。
當一個人漠視別人對她的殘忍,證明她已經麻木了。
阿繡是她的朋友,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下去。
在幫阿繡穿好衣裳後,喬初讓阿繡看著她的眼睛,再次鄭重開口。
“阿繡,你告訴我是誰欺負了你,好嗎?我給你報仇去。”
阿繡眼神閃躲,手指抓了抓衣裳,轉身就跑。
喬初不攔她,淡淡道:“阿繡,你不說也沒關係,我讓世子把這裏的人都綁起來,一個一個問過去。”
阿繡剛邁出一步,就僵住了。
喬初看出來了,她對世子這兩個字很敏感,隻要一提及,她就害怕。
喬初作勢就要往回走,突然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彎了彎嘴角,下一刻就被跑回來的人抓住手。
她轉頭,就看到阿繡拚命對她搖頭。
喬初覺得這時候再不逼她,恐怕她永遠不會說出始作俑者是誰。
“阿繡,你想表達什麼,就說,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阿繡看著她搖頭,那雙漂亮的月牙眼此時盛滿了哀求。
喬初狠下心道:“你不讓我找世子,那你告訴我,誰在打你,你弱不說,我就隻能自己去找了。”
阿繡使出吃奶的力氣拽住她,不讓她走。
即使到了這時候,她還是不說。
兩人僵持了許久,最後還是喬初在她那雙如小鹿般受驚的眼神下,投降了。
她歎了口氣,剛要張口,突然愣了下。
阿繡拉著她的手,手腕貼著她的手指,而她指腹下的脈搏,不大對勁。
喬初將她的手拉到眼前,重新凝聚心神,為她診脈,越診越心驚。
她瞳孔睜大,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阿繡。
阿繡不明所以,被她看得有些瑟縮。
喬初抿了抿唇,再次診脈,生怕自己弄錯了。
然而不管她診了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阿繡的身上,潛伏著劇毒。
這毒,正在緩慢地侵蝕著她的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