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所說的，他也想過，但一旦涉及到千密，涉及到他母妃，他萬事都要小心謹慎。
他問道：“你還記得喜轎上的千密血跡？”
十六回憶起來，趕忙道：“記得。”
“我因她的屢次相救，對她不再懷疑，所以沒有再查下去，但這次，千密再次出現，並且與喬家有關，這很有可能是當年的一個突破口，我不可能放棄。”
慕容錦昭眸光銳利，繼續道：“也許她與千密一事無關，但喬家和千密一定有所牽扯，若是能查到千密的信息，我們離距離真相就又進了一步。”
十六重重點頭，說道：“主子說得是，為今之計，是先查出千密的來源。”
說到這裏，他頓了下，不敢與主子直視，小心翼翼問道：“那如果最後查出世子妃真的有問題，那到時候該怎麼處置？”
初一十六他們都對虛偽的喬家人沒好感，連帶著喬初剛嫁進來時也不待見，但經過這段日子的暗中觀察，能夠感覺到喬初是真的在為主子著想，這麼多年來，除了先王妃，已經很少人能夠給予主子家的溫暖。
若說喬初會不會背叛主子，他們心裏還是存在著一絲不願相信的僥幸。
慕容錦昭神情微微恍惚了下，他回想起這些日子與喬初的相處，內心是不相信她會背叛自己。
在他的心裏，喬家是喬家，她是她，兩者不會混為一談。
“不管她身後是喬家，還是其他人，隻要她安分守己，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慕容錦昭沉聲道，“但是，若真有那麼一日，我絕不會手軟。”
十六怔了怔神，若世子妃站到他們的對立麵，那就隻能是敵人了。
他斂神點頭答道：“主子說得是。”
“去吧。”
慕容錦昭待在書房，望著天邊翻滾的黑雲，眼眸沉沉。
母妃離世時，他年紀尚小，沒有能力及時查證，這麼多年走來，他羽翼漸豐，但當年的事就像是個死局，找不到破綻，而他拿不到棋子，便也落不了子。
如今，喬家遞來了顆棋，尚未顯現出原貌，到底是黑子還是白子，他隻能在迷霧中將它緊緊攥住，不容有失。
喬初，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慕容錦昭沒有在書房待多久，就起身回了屋子。
進門前，正好與拿著方子的朝露遇上。
“這是什麼？”他問。
朝露回道：“這是世子妃今日研究出來的藥膳，讓奴婢送到小廚房，讓廚娘明日做給您吃。”
慕容錦昭聞言，朝她伸手，“給爺看看。”
朝露趕忙遞上方子。
方子很簡單，他一目十行就看完了。
這和他今日看過的那張完全不一樣。
雖然不排除她重新想過的可能，但他腦海裏浮現今日在西廂房的畫麵，她發現他在時，有些驚慌，言語中也閃閃躲躲的，他的心沉了沉。
看來那一張方子，不對勁。
“世子？”朝露不知他為何出神，小聲喚道。
慕容錦昭把方子還給她，“去吧。”
朝露福身離開。
他整理了情緒，提步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