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
趙碩在書房著急踱步,管家匆忙進門。
他立即迎了上去,問:“老夫人怎麼樣了?”
“老爺,老夫人不鬧絕食了。”
趙碩放心了,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管家頭上汗淋淋忙道:“可是老夫人拿著白綾正往您這裏走。”
趙碩眉心直跳,問:“她這是要做什麼?”
管家哭喪著臉回答:“老夫人說她要吊死在您房前,提前到黃泉路上去等您的幾位弟弟。”
話剛落,趙碩還未來得及反應,外麵就吵吵嚷嚷起來,趙母以前是賣豬肉的,一個大嗓門整條街都能聽到,此時扯著嗓子在外麵喊著。
“別攔著老娘,趙碩你個不孝子,要不是你院子的下人說漏嘴,老娘還不知道你有法子救你幾個弟弟,果然是當了官,兄弟都不認了,老娘白養你了,行,既然你覺得我們拖累你,那老娘不礙你的官路,也不礙你的眼,死了算了。”
旁邊立即有女聲哭得淒厲,“婆婆,您要是去了,媳婦也跟著您去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不孤單——”
老母和弟媳們的聲音夾在一起,讓趙碩一個頭兩個大,不知如何是好,滿頭冒汗。
“去把夫人找來,讓她來攔著我娘。”這時候他不能露麵,一旦露麵了,情況更糟糕。
管家趕緊出門,沒多久另一撥人匆匆忙忙趕來,與趙母一撥人僵持起來。
趙碩來回踱步,他母親已經鬧了兩天了,再這麼下去,他都怕自己會撐不住。
最後他坐在書桌後,內心百般糾結。
突然外麵趙夫人一聲驚呼:“婆婆!”
然後就兵荒馬亂起來了。
趙碩猛地站起來要往外走,到了門口一頓,他仿佛下了決心,立即轉身回到桌前,拿起筆蘸墨,鋪紙,落筆一氣嗬成。
墨跡未幹,他就立即折好放進信封裏,生怕自己會後悔,立馬叫人把信送出去。
他也沒閑著,走出書房,看著和眾人拉扯在一起的母親,麵色冷肅道:“娘,您歇會,華弟他們會沒事的,兒子會讓他們安全回來的。”
趙母推開趙夫人,上前確認道:“你沒誆為娘?”
趙碩苦笑道:“都這個時候,孩兒怎麼還會騙你?”
這個兒子向來說話算數,趙母一喜,當即不尋死了,扔了白綾,讓趙華和趙誌的媳婦扶她回去,也不管大兒子要怎麼救,也不管他需要為此付出什麼代價做交易,反正她要見到活著的兩個小兒子!
趙夫人覺得婆母太過分了,她熟練地給趙碩上眼藥道:“夫君,這次分明是小叔子他們做錯了,憑什麼要您來擔著,今日她這麼一鬧您就服軟了,就會覺得這法子有效,以後是不是次次都要來鬧?這讓您在下人麵前怎麼立威?”
她歎了口氣,道:“手心手背都是肉,婆婆也太偏心了,也不為您考慮考慮……”
趙夫人還未說完,趙碩抬手無力地擺手道:“別再說了,讓我靜一靜吧。”
趙夫人欸了聲還想再說,書房的門卻關了。
她攥著帕子恨恨地罵了句沒用的東西,才扭著腰離開。
趙碩坐在案桌上,雙手扶著額頭,一臉頹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