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襟拉開,血肉模糊的傷口就暴露在空氣中。
是一個爪印,四個爪抓得很深,足以想象當時的情形有多凶險。
慕容錦昭見她凝視著傷痕,突然有些底氣不足地想拉過衣裳遮蓋住,被她攔住,然後她低頭開始在藥箱裏找藥。
清理,消毒,上藥,包紮。
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她神色認真嚴肅,慕容錦昭心裏卻開始打鼓了。
他拔高聲調道:“這是和野熊打的時候不小心被它給抓到的,幸而爺閃得快,不然就被它給一掌穿透了,不過它也沒有落得好,被小爺揍得抱頭鼠竄,真是傻憨憨的,哈哈哈——”
空氣中隻有他幹巴巴的笑,喬初麵不改色繼續手中的活。
慕容錦昭尷尬地收了笑,伸出一隻手指戳了戳她的手臂,“喂,你說句話啊!”語氣有點小可憐。
喬初抬起眼,冷淡道:“說什麼?誇你好棒棒嗎?”
這神情,這語氣,配上這話,慕容錦昭覺得好瘮的慌。
他輕咳了聲道:“爺不是這個意思……”
“閉嘴,如今我看到你就來氣!”話音一落,她打結時用力一拉,他嗷叫了聲,“輕點輕點。”
喬初睨了他一眼道:“現在知道痛了?以後還敢不敢?”
他弱弱道:“不敢了。”
這認錯態度良好,喬初見好就收,沒有繼續抓著他的小辮子不放,有時候逼得太緊,反而會適得其反。
慕容錦昭穿好衣裳,就聽到她道:“你要在這裏待多久?”
他想了下道:“獵場裏還有一些落單的野獸沒有被趕出去,等清理完畢,就回去。”
喬初點了下頭,又聽他開口,隻是這次他語氣帶了幾分正色。
“其實爺留在這裏,是為了查東西。”
喬初看向他問:“那你查出了什麼沒有?”
慕容錦昭看了眼周圍,眾人都在忙,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在這些猛獸的屍體上,同樣有禁錮的痕跡,它們是在今早被放進獵場的,缺口就在東邊林子裏。”
喬初震驚道:“可我記得獵場四麵,有三麵是高牆,唯有東邊林子是士兵駐守,那麼多的野獸,士兵不該沒有發現才對……”
慕容錦昭提醒道:“你忘了,那群刺客就是先混進京畿營的,東邊林子的士兵也是他們的人,瞞著所有人在林裏埋炸藥,放獸群進去根本不是難事。”
“那他們既然都能安插人進京畿營,為何還要大費周章,又是炸藥又是獸群的?”這一點喬初想不通。
慕容錦昭像看白癡般看了她一眼,在她欲發火之前,才解釋道:“身為望月的帝王,身邊是那麼好接近的?不說有禦林軍,還有京畿營,單憑那些刺客,是近不了陛下的身。”
“獸群是為了消耗兵力,眾人自身難保了,哪裏還能顧得上護駕?而外麵的埋伏是為了把人困在獵場裏。如同把人關在牢籠裏,讓眾人與野獸廝殺,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幾千上萬人被活活咬死。”
一想到這層,慕容錦昭的背脊就發涼。
“這場獸群襲擊,加上爆炸,以及出口埋伏,環環相扣,殘忍又血腥,這背後之人,到底是對皇室有著怎麼樣的深仇大恨,竟然不惜讓這麼多人陪葬。”喬初都感覺牙齒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