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訓練場,八營的人已經集合完畢,一個個袒胸露腹的,有剛洗完澡的,有剛脫下衣服準備洗的,還有半幹半濕的,亂糟糟的,不少將官露出不滿的神色。
見到潘立安等人,八營這才稍稍有了點規矩,但仍舊是鬧哄哄的。
“大人們,你們大晚上不睡覺,把小人叫來做什麼?”
“天寒地凍的,還是被窩暖和,沒事就讓我們走吧。”
“……”
五營校尉指著八營質問慕容錦昭道:“這就是副將管教出來的?長官還沒說話,他們就自己嘰嘰喳喳起來,太沒規矩了,太不像話了!”
慕容錦昭做了個別的手勢,嘁了聲道:“這鍋小爺可不背,小爺才剛帶他們半日,就能將他們練成精兵,那小爺豈不是神人?這鍋你找他們之前的長官背去。”
八營本就是其他營挑出來的刺頭集合營,其中五營就有好幾個,慕容錦昭這一針見血令五營校尉啞口。
慕容錦昭懶得理這校尉,走上前拍了拍手,他沒有喝止,也沒有發火,但這清脆的拍手聲卻奇異地讓喧鬧的八營安靜了下來,比對以前將官們的怒喝,他們更吃這一套,感覺自己被平等對待了,加上他們很好奇,這位副將又要做什麼。
“大家聽小爺說,晚間清點,發現咱們兵營丟了不少兵器,如今把大家叫過來,是想追查出兵器的下落,你們現在可以說了,兵器去哪了。”
話一落,八營又喧鬧起來。
“兵器丟了?天啊,怎麼可能?”
“咱們解散的時候不都還在嗎?”
“……”
謝望水震驚地捅了捅聶雲霄,低聲問道:“霄哥,這太匪夷所思了,咱們兵器真的丟了?”
聶雲霄看了眼場上來了不少將官,微微蹙眉道:“應該是真的,不過總歸跟咱們無關。”
有他後麵那句話,謝望水等人才稍稍安了心。
慕容錦昭被吵得頭疼,問道:“誰負責今日的兵器管理?都站出來。”
人群中猶猶豫豫站出八個人。
慕容錦昭還未出聲,其中一人立即道:“今日雖然是我們負責,但李鐵正幾人說要跟我們換,於是下午我們就互換了。”
慕容錦昭哦了聲,讓他們下去,“鐵哥你們出來吧。”
這一聲鐵哥,讓李鐵正心肝顫了顫,他咧了咧淤青的嘴角,嘲道:“不敢擔大人這一聲,您是京中的貴人,小人賤民一個,高攀不起。”
說著他們一行八人出列。
慕容錦昭毫不在意,敲著手裏的折扇道:“莫欺少年窮,誰知哪日你位列將官,出人頭地也說不定。”
李鐵正愣了愣,從未有人跟他說過這樣的話,他們隻會說他廢物敗類,一輩子被人踩在淤泥裏,毫無尊嚴可言,然而此刻心裏莫名就熱起來,仿佛鬥誌被點燃了般,捫心自問,他也可以位列將官,出人頭地嗎?
聶雲霄從人群中抬起頭,看向慕容錦昭,眼底光亮明明滅滅。
然而這時,將官中有人噗嗤笑出聲,仿佛在笑話慕容錦昭說了個笑話。
李鐵正握著拳垂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