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李鐵正已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痛痛快快地交代了。
“我們幾人分成三小隊,長刀五十七把運到了五營,長槍五十支運到了六營,盾牌較重,我們就隻運了三十五個到七營,都是與他們的兵器混在一起。”
眾位將官:……沒想到吃瓜吃到最後,卻吃到自家的瓜田來了。
他想到方才幾個將官看他們的輕蔑目光,抬眼看過去,嘲笑勾唇道:“但也不知道為何,三個營卻沒有傳出兵器多出來的消息。”
即使在軍營,營與營之間也是存在競爭關係的,兵器物資都是爭搶的資源,誰不想自己的兵器多一點?
李鐵正等人也是想到這一點,才會暗中將兵器送過去,那些人發現多出來,根本不會上報上去,悶聲不響就昧下來,即使傳出八營丟了兵器,其他營也不會主動吐出來。
而一邊讓兵器不見了,一邊多了兵器,兩邊都皆大歡喜。
李鐵正這一問,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幾位將官上。
之前跳得最歡,也就是五營校尉,他陰沉著臉道:“這群偷雞摸狗的人說出來的話,也能信?”
李鐵正等人握緊拳頭,咬牙隱忍地看向他,說他們心術不正可以,說偷雞摸狗他們不服!若不是顧及這是軍營,他們早就動手了。
劍拔弩張間,一道慵懶至極的語調插了進來。
“真的假的,把你們的人叫過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然而,六位將官猶豫了,因為他們都不敢保證自己的人屁股幹不幹淨。
慕容錦昭才不管他們,直接奏請潘立安道:“潘將軍,再耽誤下去,誰都別想睡,直接等天亮吧。”
潘立安點頭,對幾位下屬道:“就照陪戎副將的意思做。”
“是。”
沒多久,三營負責清點的士兵就都到了。
八營丟失兵器,又是集合又是搜查,鬧得全營皆知,三個營的士兵心裏清楚都自己被叫過來的原因,各自上司一問,全都招了,並且迅速把丟失的兵器全都搬過來,數目一點,全對上了。
臉真特麼疼。
幾位將官臉色精彩紛呈得慕容錦昭都不忍直視。
五營校尉惱羞成怒,他覺得八營就是一窩禍害,沾上他們就倒黴。
他怒聲道:“他們把兵器扔在我們營裏,就像是你們在路上看到銀兩,不撿回家嗎?我看不撿才是傻子吧!”
六營校尉同個鼻孔出氣道:“沒錯,這事都是八營的人惹出來的,就算是要懲罰也該嚴懲他們,我們這些營,完全是被牽連的。”
三營將官紛紛附和,如果他們不洗白自己,以後傳出去,他們營的名聲也跟著壞掉。
慕容錦昭等他們說夠了,才搖著金扇晃悠悠走出來,笑眯眯道:“都說武將書讀得不多,嘴巴比較笨,爺倒覺得你們個個學識淵博舌綻蓮花,不然怎麼會將偷換概念和混淆視聽,用得如此爐火純青?”
幾營將官剛要駁斥,就見他笑意一收,唰地合上金扇,朝潘立安冷眉肅穆道:“將軍,聽眾將官的意思,就是對外來之物來者不拒,由此事可管中窺豹,萬一以後有人栽贓陷害,亦或在上麵下毒呢?各營還是這般貪圖小利,那不中了敵人的奸計?想我堂堂望月京軍,竟是如此短視,不得不說,太令人失望和心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