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刑罰是實打實的,和慕容錦昭在帝京時別人礙於他的身份會放水是不一樣的。
而他肌膚偏冷白,同樣的傷勢在他身上更顯觸目驚心。
雖然傷已經開始結痂了,但這縱橫交錯的傷痕,還是讓喬初心狠狠揪了下。
今日他去皇宮折騰了一下,有些地方又滲出血來。
她拿出備好的傷藥,讓他趴著,重新給他上藥。
慕容錦昭看不見她,她又不說話,整個車廂安靜得隻能聽到她抹藥的聲音,慕容錦昭心裏忐忑,這不像是她的性格,若是往日,她必然要將他大罵一頓,這麼安靜,他很是不習慣。
“瘋丫頭……”他叫了她一聲。
“嗯?”
這上揚的語調,令他肝顫了顫,他咽了下口水,是生氣了,而且還很嚴重那種。
“爺沒有闖禍,沒有惹是生非,真的。”他加重語氣強調。
“嗯。”
這次聲音淡淡的,慕容錦昭知道完了,已經嚴重到哄不好那種了。
他忍不住想要翻身,卻被她按住,也不知道她按到哪裏,渾身酸麻丁點力氣都使不上,他再次栽在柔軟的榻上。
他語氣焦急自辯著:“瘋丫頭,你別生氣,爺發誓,爺有好好聽你的話,在軍營裏低調做人,狗脾氣都收得好好的,不信你問晨光,他可以作證。”
喬初壓根就沒有想到那邊去,她專注處理傷口,隨口應著而已,沒想到他這麼大反應。
她彎了彎眼,從善如流地順著他的話,低低道:“是嗎?”
往往鎮得住場子的大佬,都是惜字如金的人。
慕容錦昭聽不出她語氣中的情緒,更加抓耳撓腮,同時有些委屈道:“是啊,難道爺還會騙你嗎?”
“你平日不是挺能的嗎?一出去外麵就被人欺負了?”
慕容錦昭感覺不到她的情緒波動,更加委屈了,“才三日不見,爺發現你已經不關心爺了。”
喬初:……
呸!她要是不關心他,會急匆匆跑來嗎?
在現代,能讓人不梳頭就出門的,就能稱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
她要穩住,淡淡一個:“是嗎?”
慕容錦昭:……真的不關心他了!
他內心小人瘋狂捶牆。
喬初看著他低垂的毛茸茸腦袋瓜,覺得可愛又莫名可憐。
她不再逗他,輕笑出聲。
聽到笑聲,慕容錦昭一顆心頓時拔涼拔涼。
這瘋丫頭心裏果然已經沒有他了,才三天啊!不行,他得早日從京畿營解脫出來,不然再來個三個月,這丫頭鐵定都把他給忘了。
喬初不知他心裏在想什麼,將冰涼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眉間皺起折痕,帶著自己都沒發覺的氣惱問道:“怎麼就被人欺負成這樣了?”
不知為何,他聽到這話,心裏驀然升騰起一股酸澀的委屈,好似憋了很久的苦悶,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傾訴的港灣。
他忍不住往她的方向靠了靠,癟著嘴,將他剛入軍營被刁難到收拾爛攤子幾件事,一一述說給她聽。
喬初知道他在軍營會受苦,但沒想到這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