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帝看著慕容賀呈上的折子,上麵寫著貪汙案的眾多疑點,他看完蓋上,看著拱手而立的慕容賀,神色沉沉問道:“慕容賀,你好大的膽子,是在質疑朕嗎?”
百官因帝王這一聲質問,都寒顫若驚,為慕容賀捏了一把汗。
翻案,等同於是在質疑帝王的明斷是非能力。
寧昭候冷笑看著慕容賀,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慕容賀垂首,不卑不亢道:“陛下,雖然這是陳年舊案,但隻要有疑點,有疏漏,身為大理寺的官員,就有責任將案子重新拿出來審理,還所有人一個真相,還被冤者一個公道,在其位謀其政,否則將愧對這一身官服,也愧對陛下的信任。”
望月帝嘲道:“好一個在其位謀其政!”
他向隱怒的望月帝跪下,作揖道:“微臣請求您能下令重啟此案。”
望月帝眯眼盯著他道:“如果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重啟舊案,那這朝綱還有沒有章法?”
“微臣願拿烏紗帽擔保,若是此案沒有冤屈,那微臣將辭去官職。”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這三世子還真是膽大啊,什麼話都敢說。
望月帝深吸了口氣,最後像是無奈妥協道:“賀兒,你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行吧,此事就依你吧。”
寧昭候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目光如刀射向慕容賀,同時對望月帝十分不滿,都多久的案子,一個毛頭小子說重審就重審,未免太沒有原則了。整個早朝下來,寧昭候渾身散發著怒氣,周圍的人都不敢吭聲。
得到帝王首肯,耀州水災一案便重新啟動,慕容賀成日泡在大理寺,翻看卷宗,找來了多名參與此案的人來問話,案情很快就有了進展,比如當年被貪汙的賑災銀兩有一大半不知去向。
當年參與審理此案的官員,都在密切關注進展,其中禦史台的李鶴洋收到了消息後,趁夜拜訪了七王爺。
李鶴洋進了書房,七王爺坐在上首,右手邊坐的是慕容嘉毓,他對上慕容嘉毓陰鷙冷沉的目光時,嚇了一跳,隻是多日不見,七世子怎麼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他不敢多看,收回目光,朝兩人行禮。
七王爺麵露不解問道:“李大人深夜登門,可是要有什麼要緊事?”
李鶴洋腰弓得更彎了:“王爺,微臣是來請您解圍來的。”
“你不說什麼事,我父王怎麼給你解圍?”慕容嘉毓插話道。
李鶴洋連忙將慕容賀查出的線索告知,慌張道:“當年這個案子是微臣督辦的,抄完那些官員的府邸,沒有發現被貪汙的賑災銀兩,查來查去也沒查到,於是就把案子結了,如今要是被三世子翻出來,微臣怕是要被追責。”
七王爺和慕容嘉毓對視了眼,這個李鶴洋是近兩年才和他們有交往的,以前的事他們並不清楚,但眼下這人沒說真話,若是真查不到,那結案就結案了,還怕被人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