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容錦昭拎著壇酒就去了大理寺。
若不是他穿著盔甲,守衛還以為是哪個來鬧事的公子哥,放行時還瞅了幾眼他手上的酒,來這裏還敢帶酒的,頭一回見。
慕容賀收到慕容錦昭登門消息時,他正翻閱卷宗,聞言眸眼一頓,他想起來,陛下剛下詔令,命十弟保護自己。
他出神之際,就聽到十弟跟侍衛打招呼的聲音,由遠及近,平日肅靜的大理寺有了人氣。
十弟向來有這個本事,隻要他在的地方,沒有一處不熱鬧的。
人出現在門口了,慕容賀第一眼沒認出來,直到那雙泛著笑意的墨眸從頭盔下露出,他才有了熟悉感。
眼前多了雙手晃了晃,戲謔聲同時響起:“才一個多月沒見,就認不出小爺了?”
慕容賀驚覺回神,先入眼的是那壇被放在桌麵的酒,往上是他含笑的臉,慕容賀這才笑道:“不是認不出來,而是你這些日子瘦了,可是軍中生活不適應?”
慕容錦昭搖頭道:“哪有適應不適應,換你去了,也一樣能瘦,那就不是個人待的地方。”
慕容賀不著痕跡地打量他,人是清瘦了點,但更結實了,眼眸清亮有神,身材挺拔,除了言語中還有過往那玩世不恭的影子,身上的氣質都變了。
這些變化,讓慕容賀眸眼一深。
“大皇伯總是為你好,以前你闖禍,也是大皇伯為你收拾爛攤子,想來將你送去京畿營也是有他的深意。”
他沒有忘記那段日子,朝中大臣議論紛紛,陛下是有意培養小十,更沒有忘記秋獵上,小十出人意料的表現。
慕容錦昭擺擺手道:“這種我打著為你好的旗幟,逼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的話,小爺聽膩了,也不愛聽,三哥,不如你省點力氣,幫小爺找兩個喝酒的碗。”
慕容賀被他的大實話噎了下,才出聲道:“小十,大理寺內不能喝酒。”
“你怎麼像那些老頭子一樣迂腐?”
“這不是迂腐,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這可是喬初釀的,外麵買不到的,還是小爺背著她拿出來的,不然你可沒那個口福,”慕容錦昭說完壓低下身,跟他打著商量道,“咱們偷偷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麼樣?”
聽到喬初的名字,慕容賀微微一愣,她不僅會行醫,還會釀酒?等聽完他說的,慕容賀哭笑不得,“你不怕她發現生你的氣?”
慕容錦昭幻想喬初扛著掃帚立在門口虎視眈眈地望著他,不由打了個寒顫,丟什麼都不能丟做男人的臉麵,他外強中幹道:“怕什麼?夫妻本就是一體,她的就是爺的,一樣。”
慕容賀垂下眼瞼,是啊,她和小十是夫妻,自然是一體的。
“三哥,你別磨蹭了,快讓人拿碗來。”
慕容賀打起精神來,無奈道:“辦公期間不得飲酒,你先忍忍,等我公務處理完,回去再陪你喝。”
慕容錦昭撇撇嘴,突然想起三哥受了傷,仔細一看,麵色和唇色都蒼白了不少,他拍了下頭,懊惱道:“差點忘了,你受了重傷,不能喝酒,那這酒小爺就獨享了,下次再給你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