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慕容錦昭隨意走動著,書架上塞滿了書籍,他隨手抽出一本,上麵做滿了筆記,一看就是認真研讀過,不像他都是擺設,他將書放回去,走到窗前的案桌坐下。
桌上除了筆墨紙硯,還有一個畫著牡丹的花瓶,上麵插著屋外盛開的花枝,給這一絲不苟的房間添了幾分色彩。
他抽了支狼毫,在指尖轉著,看向屋中的人:“你這裏不是書就是案卷,無趣得很。”
“看書和審案,對我來說就是有意思的事。”
慕容賀往茶壺裏放進茶葉,然後提起水壺倒入剛燒開的熱水,熱氣氤氳,茶香跟著散開,他將第一遍茶水倒掉,重新衝入熱水,蓋上壺蓋,等著茶葉在水中泡開。
慕容錦昭看到這一幕,搖搖頭道:“你這種生活,跟頤養天年有何區別?”
“很多人努力奮鬥了一輩子,不就是為了過上這種日子?而我年紀輕輕就達到別人可望不可即的狀態,不好嗎?”慕容賀捏著茶壺耳,倒了杯茶,放在對麵,再給自己倒了杯。
慕容錦昭回到他麵前,斜靠著椅子,“也不能說不好,感覺就像是一潭死水,沒什麼意思。”
慕容賀愣了下,死水嗎?這不過是他看到的表象而已。
慕容錦昭不是個喜歡過多幹涉別人的人,他撐著下巴,轉了個話題道:“你將我叫進來,不單純為了喝茶吧?”
慕容賀放下茶杯後,微微一笑,說道:“我的確有事要跟你說。”
“你又想因彭青的事對我說教了?”慕容錦昭做好了要捂耳朵的準備。
慕容賀看穿了他的心思,失笑道:“好好聽,別想逃避。”
慕容錦昭見逃不過,雙手一攤:“行吧,我洗耳恭聽。”
慕容賀說起了正事:“下個月便是大皇伯的五十壽辰,這次幾個藩王都進京了,記得你跟他們的世子都不對付,別到時候又起衝突惹出禍來。”
慕容錦昭驚訝:“梁王和曹王也進京了?”
慕容賀點頭。
先皇在世時,封了三位功臣為異姓王,彭淮為淮王,越子梁為梁王,郭方曹為曹王,並賜予了封地,封地所在都靠近邊境,先皇的意思便是讓他們戍守邊境,防禦外敵。
藩王一般是沒有詔令,不得歸京,不過望月帝曾將他們剛出生的嫡子都召進京來,美名其言是幫藩王照看,但大家都知道是進京是為質子牽製藩王,直到十年前,望月帝才讓他們重回封地。
彭青不用說,梁子早就接下了,而梁王世子越君珩,眼睛像是長到頭頂上去了,在帝京的日子,成天對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他沒把他放在眼裏,他也沒把他放眼裏,互看不順眼,而另一個,郭繁,跟他交情倒是不錯。
慕容錦昭期待道:“郭繁那個小子也來了?”
慕容賀避開他的視線,摩挲著杯子,似乎在逃避他的問話。
慕容錦昭察覺到不對勁,拍了拍桌子,“三哥,你怎麼不說話?你不說我也能查得到。”
慕容賀這才歎氣道:“既然你早晚會知道,那我也就不瞞你,郭繁他一年前就去世了,這次曹王帶的是二子郭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