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霄歎了口氣,準備召集人手,餘光瞄到一道身影,他轉身看去。
一眉目精致的少年立在那裏,安安靜靜地望著副將的方向,眼底情緒難辨。
他剛要嗬斥,謝望山朝他遞了個眼神,然後快步走到副將跟前。
“大人,有人說知道世子妃的下落,人就在那。”
天已經暗了,山頂的夕陽似乎對人世間有些憐惜,還不舍離去,露著指甲縫大小的邊角,這點餘暉足夠照清一個人的樣貌。
側對著夕陽的人,半邊臉在淡淡金光中,輪廓顯得更為溫和,和一群兵崽子站在一起,顯得纖弱,又多了幾分嬌俏。
慕容錦昭漫不經心地一掃,對上那雙明眸,猛地定住。
像是餓了多日的狼突然看到一塊香噴噴的肉。
難以置信,又帶著小心翼翼。
謝望山看著兩人對望,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副將不是著急找人嗎?如今有人帶線索來了,副將咋不先審問幾句?
喬初知道小霸王在找她,而從小乞丐那裏的平鋪直述,並沒有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他素來愛幹淨,也好麵子,還是無所事事的世子爺時,衣縷華美,腳踏金靴,一把金扇瀟灑風流,就算是入了軍營,他也會把自己打扮幹淨利索,即使變成黑炭,也要成為最精致的黑炭。
哪會像此刻,下巴冒出密密麻麻的青茬,衣裳上盡是灰塵,連手指都沾染泥土,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去刨了狗洞。
喬初想笑,卻嘴角一撇,鼻腔泛起酸意,她微啞著嗓子:“世……”
話音未出,慕容錦昭已大步朝她走來,挾裹著厲風。
他在半步之遙的地方停下,太近了,喬初不得不抬頭看他,卻被他箍住雙肩,男子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同時蓄滿力道。
喬初差點被他捏疼叫出來,這人是不是瘋了?
方才的心疼,全都喂了狗了!
念頭剛閃過,肩膀一鬆,他猛地將她按進懷裏。
撲麵而來的男子氣息,將鼻腔填充盈滿,可盔甲冰涼堅硬,喬初的五官都被擠得變形,差點透不過氣來。
慕容錦昭察覺懷裏人的掙紮,想到她不聲不響失蹤了一日一夜,心中更氣,移開按住她腦袋的手,掐在她腰窩處,迫使她抬起頭。
“終於知道回來了?”
聲音粗啞如砂石磨礪,卻帶著興師問罪的怒火滔天。
向來見風使舵慣的小狐狸,怎麼可能會嗅不到?
不趕緊將火滅了,回頭她吃不了兜著走。
她雙手扒在他胸口,垂眉耷眼,瑩白小臉盡是可憐,認錯張口即來,一點都不扭捏。
“我錯了,不該讓你擔心,對不起嘛,你別生氣好不好?”
懷裏人說完睜著水潤潤的鹿眼望向他,紅唇輕咬,可憐兮兮極了。
慕容錦昭深吸口氣,重新將她按進懷裏,氣急道:“別以為這樣爺就會原諒你!”
喬初:完犢子,有點難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