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年的婚姻生活,附帶七個多個月婆媳相處,朱曉曉已不是剛剛畢業那個純真稚氣的小丫頭了。聽了母親的話,她既沒附和也沒反對,她隻是苦苦一笑,“婚姻就如鞋子,合適不合適隻有腳知道。到沒到分開那一步,隻有當事人感觸最真。媽,我有點困,想睡了。出去時,順帶把門關上,至於桐樺,還是先讓他走吧。現在,我不知道和他說什麼。”
看女兒滿臉疲憊,朱母無比心疼,雖然心中還有許多話要說,但是,她還是聽從女兒要求出去了。
書房裏。
兩個男人的談話也在繼續。
朱父手中棋子遲遲不落,顯然心思顯然並不在棋局上,“其實,曉曉還在大學時,我和她媽就討論過希望什麼樣的人做我們的女婿。我的意見是在我帶的那些農村學生裏挑一個,他們憨厚有韌性有衝勁,曉曉嫁給這樣的人,雖然過程會辛苦一些,但總會苦盡甘來的一天,況且,這些人會異常珍惜來之不易的家庭和生活,當然會把我們家曉曉當成手心裏的寶。可是,她媽不同意,她媽媽從上海來時,我們家還在一窮二白的生活底層掙紮,她媽媽不願曉曉重走她的老路。所以,當你慢慢溶入我們家生活時,她媽媽對你很滿意,我卻抱以觀望態度。樺樺,給你說這些並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如何既照顧母親情緒又不讓妻子受委屈,這是咱們男人的事,你想想,如果不是男人,這兩個女人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嶽父的批評總是隱晦的,桐樺豈會聽不出老人家的意思,其實,他寧願嶽父嶽母狠狠罵他一頓,他想他確實應該被罵,他就不明白為什麼他在這方麵會這麼失敗呢?結婚近一年,母親對小妻子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觀,是他的失敗。出事了,他既沒能說服母親也沒有安撫住妻子,仍是他的失敗。他在心裏長長一歎,“爸,以後我會注意的。”
朱父並不滿意他的回答,“隻注意哪行啊。以後要避免她們之間再有衝突。曉曉年齡小,遇事讓你母親包含一些。”
朱父慈愛的批評令桐樺更難受,因此,他一口答應,“我會努力的。”
朱父還要再說,朱母推門而入,“她爸,樺樺明天還要上班,讓他先走吧。”
桐樺一愣,是‘他’而非‘他們’,難道小妻子不願跟他一起回家?桐樺心中有些難受,看來小妻子是真生氣了,否則不會讓他單獨走。
朱父把手中棋子直接放入棋盒。
桐樺站起來邊向外麵走邊試探著問朱母,“曉曉呢?”
朱母表情淡淡,說,“曉曉睡著了。你先回去吧。”
桐樺心裏‘咯噔’一下,事情似乎並不是他想得那麼簡單。嶽母此舉說明朱曉曉壓根不想見他。
朱母用眼神叫走了朱父,桐樺站在客廳裏很久,之後,打開朱曉曉房門走了進去。
此時,朱曉曉正縮在被子裏偷偷啜泣。離?不離?她心裏難以決斷。
桐樺默默望著微微抖動的被子,心裏一片悲涼。
韓耀推門時,蘇菲菲正全神貫注彈著鋼琴。
自從和李濤結婚,她沒再彈過,新房太小根本沒有放琴的地方,其實,她心裏清楚,即使能夠放下,她的父母也不會讓她把鋼琴搬到新居。自知韓耀無意和她結合,灰心絕望之下她希望充實自己,借以打發掉難捱的時光。其實,她心底還有另外的想法,他不是說除了婚姻外他都能滿足她嗎?既然他說出來了她就不會讓這成為一句空話,於是,她買了鋼琴,買了首飾,買了高檔時裝,買了許多她確實需要的,也買了許多她壓根用不著的,買的時候沒什麼目的性,全憑當時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