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般的口吻道:“咱們現在就去見阿婆,好不好?”
“好!”蕭逸如今跟蕭徹十分親近,也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把蕭徹逗得哈哈大笑。
“臣叩見吾皇,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文鴻緒攜沈懷袖一起對蕭徹行了三跪九叩大禮後,又向沁雅行了國禮。
“丞相和夫人平身吧!”蕭徹與沁雅並坐在主位上,抬手叫起,又吩咐賜座。
夫妻倆謝恩後依次落座。
小蕭逸掙脫寧馨的懷抱,跑到沈懷袖身邊,一頭就紮進她懷裏,連聲喚道:“阿婆,阿婆,逸兒好想你啊!”
“殿下又長高了!”沈懷袖看了上麵兩人一眼,嗬嗬笑著抱起了外孫。
“逸兒與夫人真親近,怕是連皇後也比不上啊!”蕭徹也笑起來,看著沁雅道。
“皇上折煞老身了!隻不過,殿下小時候,老身常常進宮來,才略親近些吧。”
蕭徹微笑著點頭:“正是正是!昔年皇後身體不好,虧得夫人常常進宮來陪她,朕心中感激!”說著,見一旁文鴻緒沉默寡言徑自坐著,便轉向他道:“丞相倒是難得進宮來,似乎這些年來,都未曾聽說遞牌子進來過!”
文鴻緒側過來麵對蕭徹,躬身低頭道:“陛下說得是!雖說皇後娘娘與臣是父女,但畢竟內宮禁苑不甚方便,所以,未曾來中宮拜見!”
“也是!皇家禮法煩冗啊!朕也常聽皇後說起年少在家時,丞相與夫人督導訓勉,丞相愛女之深,可見一斑啊!想來,每年隻有幾個大節能見一麵,天倫未盡,使人感傷啊!”
“謝陛芐體恤!”文鴻緒今日話少得很,連蕭徹順下的話都不願意接,隻是略應一應。
四人坐著寒暄了幾句,蕭逸就耐不住性子了,拉著沈懷袖陪他玩。蕭徹便道:“逸兒這麼高興,夫人就帶他玩去吧,孩子平日裏被嬤嬤們管束地緊,難得這麼開懷!”
沈懷袖起身謝恩,拉著蕭逸的手,便往外去。
沁雅也起身,對蕭徹一禮:“臣妾也一道去吧!”
蕭徹笑著點點頭。一時室內諸人全退了下去,隻留張全一個在旁侍候。
一時兩人皆無語。一室的窗明幾淨,鏤空蝴蝶百花銀香薰球裏,瑞腦的香氣甘冽芬芳,嫋嫋散開,彌漫在空氣裏。
“下盤棋如何?”蕭徹忽然站起,負手看著文鴻緒道。
“微臣之幸!”文鴻緒一拱手,跟在蕭徹身後,到棋桌上,與之對坐下來。
張全取了棋盤擺好,蕭徹一揮手,也退了出去。
“朕初學圍棋時,第一盤棋便是您教的!以往,每次都是朕先走,今天,朕想讓您先走。”蕭徹自顧執起白子,等著文鴻緒下子。
“謝陛下!”文鴻緒抬頭看了他一眼,並未多做思慮,便下子走起來。
兩人皆是聚精會神地下著,棋過三路,文鴻緒觀望局勢,點頭微笑道:“這些年,陛下的棋藝高了許多啊!”
蕭徹手拈一子,仔仔細細地落定,方道:“朕自小與您下過多次,可是次次折戟,所以,朕的棋,可以說,都是讓您逼出來的!”
“陛下是曠世之主,年少時便已大略雄才,可是,為聖君者,所需之煉達,陛下還稍欠!”文鴻緒一子下去,將蕭徹一片白子圍困成了甕中之鱉,蕭徹見挽救無望,也隻得棄去,要笑不笑地道了句:“太傅果真好手段!”
這是他登基前對文鴻緒的稱呼,可是登基後再也沒叫過了,此番突然出口,文鴻緒不禁聽得愣了一愣。
蕭徹笑道:“您不一直都是‘太子太傅’嗎?”
注:
《詩經,鄭風》(節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