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也是血液流動的聲音。我的腦袋嗡嗡地響起來——

“你是誰?你也是被他帶到這兒的?”癱坐在牆角的艾莉克西忽然問。

“是,然後呢?”我有些討厭地哼道。

她的眼微微亮了一下。

她的目光裏帶著渴望,畏懼,又有些許憐憫。

為什麼憐憫我?

我很快樂,有主人愛我,賜予我苦難——

不,不不!

我抱住頭。腦袋像要裂開一般,有種痛劇烈地騰翻著。

艾莉克西繼續自言自語般問我:“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知道他要幹什麼嗎?你——你還好嗎?”

“不好。”我忽然抬起頭,陰冷地盯視她,“因為你。”

她被我的眼神凍了一下,但她還是不肯放棄:“你瞧,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了,我們不該好好聊聊嗎?”

“聊什麼?有什麼好聊的。”

她把我這話當成了疑問句:“你是什麼時候來的這兒?”

“不知道。”我煩躁地回應,心跳聲,湧動聲,生命……

她的身軀讓我產生一種很強烈的——很強烈的毀滅欲。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快速而神經質地重複著,下意識壓迫這種感覺。可稍微壓下去,另一種情感又席麵而來——

——主人不愛我,他騙我,外麵還有別人,我不是他的唯一。他帶來了別的女人——

“啊……呼……”我下意識地呻.吟著。

“嘿!你真的……你真的還好嗎?”她有些猶豫地擔心問。

“隻有我是他的安潔麗卡!隻有我是!”我突然朝她吼道。

她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吼鎮住了,下意識地畏縮。但我的行動力比較強。

我瞪著她,掄起一旁的折凳,狠狠敲在她身上。

“女表子(Whore)!女表子!女表子!”

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躲避我,並試圖以攻擊防禦。

但我跑到一邊去了。她沉重的腳鏈將她死死地壓在那個地方,稍一動彈就疼得無法控製地痙攣起來。

痛苦的、呻.吟的女人。這樣的場景多麼美妙!但仿佛還缺了什麼?

是的!是鮮血,還有傷痕。

哦,姐妹!我的姐妹……我仿佛突然明白了主人。

我笑了,好開心。

“艾莉克西。”我微笑著說,“這就是主人啊。你是我的姐妹,是主人給我的姐妹。主將苦難給予我,我安潔麗卡,將向汝傳播。”我再次掄起折凳。

“賤人!你幹了什麼?!”主人大聲叱道。

我的動作停滯住了。

主人被我們的聲響驚動了,此時過來看,見我手拿折凳,而地上的人受傷在地,便勃然大怒。

“她是我的姐妹啊,主人。”我咯咯笑著轉身,“我們是姐妹嘛。”

“隻有我能碰她,明白嗎?隻有我能!”主人氣急被壞地過來,把我的折凳奪走拋開,甩了我一耳光。

“她是我的!明白嗎!”

“那我呢?我算什麼?”我質疑道,但隨即就被他一腳踢到地上。

“你是安潔麗卡!你是我的賤人!你明白了嗎?”他青筋繃緊地說。

“我……”

趴在地上,我忽然說不出話來。

我是……安潔麗卡?

我是賤人?

我是安潔麗卡……?

我是……?

腦袋的灼燒感沒有辦法減退,而是更甚。

“你今天沒有飯吃了,賤人。”他惡聲道。

之後他轉身走到艾莉克西的鎖鏈前,蹲下.身。

我隻能抬頭,微微看見他的脊背。他扶著艾莉克西,用溫柔的聲音安慰她:“阿麗,沒事兒了,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