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赤色畫卷,他在殺人之時微微地笑,手起刀落——享受著那鮮血噴湧時的快樂。
低低地笑,勾起唇角笑,他看著自己幹爹那震驚震怒的麵容,隻能夠這樣的笑,因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事實。
既是命運,無法逃脫。
葉懷秋眼底赤紅,體內氣血翻騰,怒火中燒。他揚起手,“啪”地一巴掌甩於瑩雪臉上!
“你……我為何要認你這樣一個幹兒子,為何要認你這樣一個兒子!?”他的聲音在顫唞,看著這樣低低淺笑的瑩雪,感到自己的心都在顫唞。整個心房,在恐懼,在顫唞,在刀割般生生鈍痛!
這火辣辣地一巴掌打得瑩雪嘴角出血,整個臉頰立即腫了起來。他抬手擦去嘴角邊的血跡,細細地將那些鮮紅色的血撚在手中擦得一點痕跡不留。他低著頭,幽暗發影之中一如往常地笑著,輕聲道:“幹爹,你不該如此生氣,你的內功不可情緒太過激動……”
“我的內功怎樣不用你來管!”葉懷秋粗喘著氣,清楚地從瑩雪身上聞到那股低靡幽暗的香氣,那香氣的味道像是由很多的鮮血混雜而來,越是湊近聞,越是感覺那裏麵含有一股菲麗瘋狂的血腥味。聞著這樣的味道,令人恐懼、迷亂、與……瘋狂。
葉懷秋一把抓起瑩雪的手腕,死死地捏到其上泛紅,瞪著他道:“你以後還殺不殺人了?你說,你以後還殺不殺人了?!”
瑩雪緩緩一笑,柔聲道:“幹爹……”
“你若是再去殺人,我便殺了你!”葉懷秋雙目呲裂,狠狠地一字一字吐出:“你若是再去殺人,我便殺了你!!”
瑩雪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揚起唇角幽幽地道:“好,我答應你幹爹……”
驟然間,“呼”地一道風聲忽起,瑩雪話未說完便已感覺一道黑影迎麵襲來,葉懷秋衣袖一揮,竟生生將麵前的瑩雪甩了出去!刹那間瑩雪瘦小的身影飛起,如狂風中殘葉一般直卷至窗邊,“咣”的一聲整個人與窗戶相撞,窗毀人傷。冷諑山與趙信大驚,飛起身形一左一右直奔葉懷秋身邊。葉懷秋眼底血絲浮起,目光淩亂,整個人猙獰地大喝一聲便向兩人揮掌而去。冷諑山與趙信更是吃驚,內力吐出,施展畢生功力與葉懷秋纏鬥了起來。一時間三人身影來回交錯,在室內不分皂白地交打作一處,趙信看著葉懷秋那迷亂的神情,大聲喝道:“樓主,你到底怎麼了?!”
葉懷秋目光一掃,緊緊抿著唇角也不答話,單掌一揮,直向趙信胸口而去。冷諑山在旁用手臂一格,“啪”的一聲與之真氣相撞,兩個人均是後退一步。冷諑山對趙信低聲道:“你前我後,先將他製住。”趙信一愣,想到昨日樓主剛剛與冷諑山打過一場,為什麼……他們的樓主竟會忽然間如此暴躁?
便在此時,葉懷秋身形輾轉突閃,又向兩人揮掌而去。兩人一前一後抵擋纏鬥,半分不敢怠慢輕視。此時葉懷秋半分不留情麵,全身功力竟像是用了個十成十!冷諑山與趙信已多年不見葉懷秋出手,今日與之一戰,隻覺他的功力有增無減,絲絲內力吐出,那詭異強勁的真氣竟逼得兩人不住後退。二人均知葉懷秋此時神智已失,像是真氣逆轉,走火入魔之兆!三人在屋中交錯纏鬥,不一會兒整個屋中家具窗牆已盡數被毀,破落不堪。三人身形互轉,很快向屋外院中纏鬥而去。
這時已有很多人聽到這邊的打鬥之聲,眾人紛紛驚至,看到院中互鬥的三人更是驚異非常。院內風聲兜轉,葉懷秋在冷諑山與趙信圍鬥之間麵色冷酷猙獰,眼底……竟似是絲絲瘋狂的赤紅。
邵奕與沈焰也在聞聲趕來的眾人之中,沈焰見葉懷秋神色與身法,心知他此時必然是走火入魔,神智狂亂。而另一邊冷諑山與趙信全力抵擋,合二人之力竟不能占據絲毫上風。沈焰思及昨日葉懷秋已與冷諑山打過一架,弄得最後多人重傷,立即上前一步提庖一縱,加入到三人戰團之中。
一時間沈焰冷諑山與趙信三人合攻葉懷秋一人,葉懷秋周身環繞的氣流呼呼聲響,身法越來越快越來越邪,眼底的絲絲赤紅更加明顯,此時他的眼睛裏……隻能看到一片片模糊的血色……
血,絲絲湧動,緩緩流淌,模糊了雙眼,混亂了神智,在身邊這陣陣暗香的縈繞洗禮之下,一切隱藏在幽暗深處的罪惡與殺戮,都將慢慢浮現。殘酷,瘋狂,誘人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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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是非對錯,有的時候又有誰能分清呢~~~聳肩膀,我可憐的雪兒,媽媽摸~~~~
☆、第十七章 萬般情緣皆是笑(一)
混亂之中,邵奕繞過院中纏鬥的四人,慢慢向破落殘毀的屋內尋去。
“雪……”邵奕低低呼喚,轉目四望。屋內家具牆壁已毀,重重窗戶殘屑零落的一角,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自從中掙紮爬起。
“不要過來。”
幽暗低柔的聲音傳來,對麵那人脊背微弓,蜷在角落正按著自己的肩膀。他背對著他,昏暗的角落中仍能見他微側的嘴角正尤自微笑。地上是片片血跡,那人微低的肩頭上血濕一片,空氣流動,一陣陣低靡的暗香迎麵襲來。邵奕徑直向內,但走到離那人五步之遙時,忽然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