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逸雲深吸一口氣:“你……”

那“吉兒”一抬頭,臉上已滿是瑩雪那種隨性而肆意的笑,眼睛一眨,眼底隨之透出一抹絢爛的金色。隻見他哈哈一笑,下一刻已張開胳膊,向著逸雲就撲了過去——

“來抱一個吧,逸雲妹妹~~”

“哈哈哈哈哈……”

…………

狹小馬車之中,逸雲當然躲不過瑩雪這如狼似虎般的一抱,隻感覺擁過來的身子柔軟纖細,帶著一股女兒家的奶奶香氣,令她不由得一愣。逸雲忙掙開懷抱看著麵前的“瑩雪”,訝異道:“你……你……倒底是男是女?為什麼,為什麼……”

她指著他那曲線玲瓏的身子,張口結舌。

瑩雪卻向她燦爛一笑,咧著嘴角道:“怎麼樣,我這易容術,可還夠看?”

“……易容術?”逸雲上看下看,都覺著此時瑩雪的身材與吉兒一模一樣,哪裏像個少年?“你……你倒底……?”她望著他,一陣孤疑。

瑩雪笑笑,頂著一張吉兒的臉蛋,眼神卻是瑩雪大少爺獨有的色迷迷:“你說我是男是女啊,逸雲妹妹?你覺著我是男的我就做男的,你覺著我是女的我便做女的,怎麼樣?”他邊說邊挑眉,眼神中滿是曖昧。

逸雲張口結舌,瑩雪卻神秘一笑,壞壞地道:“逸雲妹妹,你自己去到落玉門也不與我們知會一聲,弄得我們大家都好生著急呦。落玉門有什麼好的呢,你瞧你來了這兒,身子便越發地差了,這幾日若不是我天天給你吃上等補藥玉蔘丸,我瞧你定會手軟腳軟,哪還經得住舟車勞頓去什麼玉溪山?”

“啊……”逸雲聽到此語不由得驚叫一聲,惴惴道:“這幾日,也都是你?!……”她說著一陣臉紅,想起自從在寄梅苑時自己昏昏睡去那一晚便都是吉兒服侍她洗漱散發,更衣上床……這幾日的吉兒都是瑩雪,那不是……不是都……?!

瑩雪色迷迷地向她一瞥,眯眼壞壞地道:“正是,這幾日服侍你的都是我。逸雲妹妹,你身材不錯呦……”

他說完剛要哈哈大笑,便見窗邊忽然籠上了一道黑色人影,緊接著車窗簾一掀,一人在車外陰沉地低聲道:“你是誰?”

瑩雪愣了愣,下一刻那人已從車窗外伸出一隻堅實有力的手臂,在瑩雪領口一抓,不費力氣便將他提了起來。

“你是誰?”那人抓著他靠近窗口,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壓抑的肅殺,透過窗口,用淩厲漆黑的眼眸冷冷地垂眼看他。

“我是誰?”瑩雪與那修羅一般的男子近距離麵對,卻無絲毫懼色,反而嬉皮一笑,賴賴地道:“佑佑哥,你已不記得我了麼?”

他說著伸出手,在自己臉上抹了一圈,再抬起頭時,已換作了自己的真正模樣。

可愛的娃娃臉,尖尖的下巴,大大的金色眼眸魅惑又神秘,紅唇邊那一抹別有深意的笑,惹人迷惘。

“佑佑哥,看來你已記起了一切,這幾年在落玉門,過得可好?”

瑩雪歪著頭,對著他快樂地邊吐舌頭邊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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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馬行歇,林中一群紫衣人麵色雖然冷寂沉默,但均在眼望同一個方向,目露猶疑。

那邊,瑩雪已從車上跳下,向韓佑峰瀟灑地揮揮手,立於車邊但笑不語。

逸雲也隨後從車內鑽出,看著車邊的另兩人,不由得想起十年前,他們三人也是在這樣的馬車中,一起奔向未知前程。

十年後的他們又相聚於此,隻是各自身份與經曆,已與當時所想完全不同。

韓佑峰低眉望著麵前瑩雪,沉寂的目光內也泛起了一絲波動,沉聲道:“你是……雪兒?”

“哈哈……”瑩雪笑著,負手戲謔而道:“佑佑哥,你這十年中,可有想我麼?”

韓佑峰向他低沉一望,因他這漫不經心的一句話,思緒悠遠。

十年前,他在門主的精心安排下而遇到了被追殺的逸雲,並失去記憶。

他們被藍玉與雪兒所救,那時候雪兒臨走前向他說了很多意味深長的話,還特地給了自己一塊落玉門的令牌。爾後的七年中,雪兒那些話始終縈繞在他的耳邊,令他整日思索疑惑。

——佑佑哥,你為什麼受傷之後將所有的事全都忘了?

——佑佑哥,我猜你是個殺手,殺了很多人哦。

——這塊令牌是從你身上發現的,那是你的東西,自然要還給你。

——我逸雲妹妹喜歡你,長大以後可不能欺負她哦……

——即使有天你恢複了記憶,也……不可以。

正是這些零落的隻言片語,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他,令他在見到逸雲從她師父手中得來的那把琉璃劍之時,霍然恢複了所有記憶。

他想起了自己手刃峰村所有人,記起了門主對他的命令,也忽然意識到了那時出門前門主已在自己身上種下蠱毒,令他八年後記憶恢複之時喪失理智,要親手殺掉駱逸雲,並奪走琉璃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