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是封侯,借以候名架空權力,他何必不架空得徹底一些,還送上俸祿——
嗬嗬,礙著外麵的名聲而對人手下留情,卻沒有想到倘若他一天失敗了,成王敗寇,人家是否會顧及那麼多。對於一個君王而言,手段沒有入不入流,隻有合不合適。
他顯然不懂作為王的藝術。
但是,最近卻隱隱有些不對,他太安靜了,他在謀劃些什麼?碧色隱隱有點擔憂,夜宇淨天天呆在她的身邊,根本沒有給她一點機會去看看最近的情報。
夜宇淨雖然因為她的勒令養傷這個月都是呆在碧鳳宮,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她肯定他也是非常清楚外麵的事情,她沒有證據但篤定。
這段日子,像是偷來的,淡淡的,靜靜的,無聲無息,就這樣流過。
雖然珍惜,但是她知道這一個月真的隻是,也隻能是一個夢幻。
如果說每一個人都是為了等待另外一個人而存在著的,那麼其他人兜兜轉轉,無論是在對的時間還是錯的時間,總是會遇到所等待的人,或許那注定了悲劇,一生的悲哀。然,她還是覺得值得的。
可是她連悲哀的資格也沒有。
她這樣的人本就是注定了孤獨。無論遇上什麼愛上什麼戀上什麼恨上什麼,一切的悲哀、喜悅……都會在時間的流動中,一點一點消逝,再也無法重來,讓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讓所有的愛恨都顯得那麼的愚蠢。
她,沒有資格站在任何一個人的身邊。
無論是宣蘭漪還是其他女人,都有著一點絕對是勝於她的。
她永遠沒有辦法給予一個男人最基本想要的一切。她也永遠不可能像是別的女人有著那樣單純美好的願望,並且將那願望實現。
白頭偕老,多麼奢侈的一個詞語。
“好了。”許久,終於等來這聲音,打破了那有些異常的靜謐。
碧色抬眸看著鏡子之中女子絕色的容顏,微亂的鬢發,翠玉發簪垂下的珠玉流蘇輕輕搖晃著,那淡淡慵懶嫵媚風情最是勾魂。
偏偏這少婦的風情卻出現在她這個處子身上。
對於她自己來說,這未嚐不是一種諷刺。心中有些氣悶,伸手想要把玉簪拔下來,卻被一隻大手包裹住她那纖細的五指。然後整個人就被他密密的包裹在懷裏。
“就不想人看到你那個樣子,嗯?”帶著濃濃的鼻音像是哼出來的,帶著濃濃的寵溺和化不開的親昵。
碧色臉微微一紅。
宣蘭漪看了一眼那個和皇帝一起,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上麵,清麗的女子。
她並不漂亮,也不算嬌柔,一身橘紅色的衣衫有點簡單,身上沒有什麼飾品,也沒有什麼薰香,她隻是淡淡的坐在那裏,沒有不安,沒有紊亂,她倚著旁邊的人,一雙眼珠裏麵隻清晰地映著身旁男人的影子,溫柔的,細膩的,像是在看著一個普通的男人。
現在算是報複嗎?
宣蘭漪略帶顫唞的聲音向那個上位者訴說自己的請求,從來隻有高傲揚起頭的她,為了族人,為了自己,不得不低下頭,匍匐請求。
過去,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所以從不曾把帝皇的嬌寵縱容當作一回事,現在,晚了,晚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