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了太皇太後的話。
——倘若她真是皇甫家的兒女,那她也就是那個人的親人,流有那個血脈的人,都是宮廷困不住的。
——她們是愛也不能束縛的女人。
在他的意識裏麵,女人都是專注於她們所愛的男性,並且為他們付出一切的存在,在有了孩子以後她們的精力就會轉移到孩子身上,她們沒有那個資格也沒有那個能力去掌握這個世界這個的權力,她們在**家裏爭鬥一下也就可以了,她們頭發長見識短,根本不值一提。
他從未正視過那個安靜如水,毫無波瀾,雖然比起一般女人更多了一份純澈,一份知性,他也並不在意。
然而她給了他前所未有的屈辱。
而那一切,是她從踏入這個宮門以前就已經設計好了。而他,竟然一無所知……甚至現在……一路上已經派了不少人追尋她的行蹤,而他卻依然一無所獲。
宸: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離開了聖熙。
原本是計劃在藥效真正發揮的那天才實行這個計劃,沒有想到這麼多事情發生提早了這一切。我現在平安無事,正在前往敬風的途中。
對於你身份的事情,我也無話好說了。雖然覺得有點不公平,但是我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你我的交集,也該結束了。
你是聖熙的影君,掌控天下。而我,天朔帝皇的嫡親妹妹,宸玉護國公主,終究有一日會站在敵對的立場。
這些或許都不重要,但是……
我想說的是……
我們之間,相隔的,不僅僅是身份。
從一開始,我們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所以,忘記吧!
皇甫憫凰
流暢優雅的字跡,比起平日的她所寫的楷體,更多了一分灑脫。忍著錐心的劇痛,夜宇淨整個人隻覺得恍然。這封信是由她的貼身侍女雲泱親手交給他的。同時也給他解釋了一些他並不清楚的情況。
——秘藥殤一向是曆代皇甫家家主斷情所用的,無毒對身體無害也無藥可解,隻是當被下藥的人想起製藥者牽動起對他的情感的時候就會心胸絞痛,思戀越深,痛楚越大。
唯一的方法就是放下。
隻要完完全全放下那種情感,那麼“殤”將不會再起任何作用。
然而倘若放不下……
每日過著的大概就是生不如死的生活。
可是,那又如何呢?
夜宇淨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如果可以放棄,他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放棄了——想要得到一個女人的真心本來就難,要得到一個聰明的女性的真心更難,而要得到一個聰明同時幾近無情的女人的心是難上加難,至少他覺得那是近乎自虐的開始。
可是,他依然無法放手。
即使會是滿身傷口,鮮血淋漓,不堪重負……他還是沒有辦法鬆開自己的手。
為了那一聲輕輕的呼喚,一個淡淡的笑容,一個不意間的回眸,酒後的脆弱,醒後的慵懶……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他所渴望的,這叫他如何放手呢?
或許他從未見過她,那一切都不會發生,然而現在,已經太遲了。
況且,她真的以為看見這封信後,他就會放手碼?隻會讓他更加確定自己所想的罷了。
敬風,她一個弱女子為何要去敬風而不是回到她的國家天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