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的餡餅嗎?天朔時自嘲道,估計以前的皇帝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大概都會從棺材裏麵爬出來抗議——為什麼我們打生打死到最後隻有那小小的領土,你什麼都沒有做就得到那麼多東西!“陛下說,國家不是他的命運,卻是您的命運。”來使是那樣說的。玉上雕著咆哮的狼,刻著精致的盤龍,青綠的玉紋,雕功雖不算精致,但是勝在粗獷大氣,而刻上的字……是過去流傳下來的字體,僅僅八個字——“承受天命,國盛民安”。根本就不需要想就已經知道這樣東西是什麼。五國的象征曆來不同,予昕是狼,敬風是虎,天朔是鷹,聖熙是龍,烈颺是豹,而他們的玉璽也會在上麵雕有自己國家的標誌,像是這個……玉璽……帝皇和國家的象征,無論是誰都絕對不會隨手扔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意思……別和她說是愛,她不相信這個字!“絕對是真品。”某個長期拿著正牌玉璽的人道。看了一下`身上已經包裹好紗布帶上麵具的某人,水若抿抿唇,發現自己有點想要捏死他。明明已經是痛的不像話,在她身邊根本就是於事無補,隻會更加疼痛,他倒還好,簡直把疼痛當享受,把昏厥當樂趣,可憐她老是要當他的肉墊。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下定決心。“你怎麼找到我的?”把玉璽的事情放到一邊,她直接將她在意的事情提上討論日程。夜宇淨親親她肩膀上他親自刺上的刺青,微微露出一個微笑。“刺青月鳳龍紋除了可以在必要時實行影君的權力以外,隻要擁有者沒有死都可以讓我感知你所在的位置。”他從來都不會做無用的事情,當初為她刺下這個刺青就是為了一個萬一,讓她必要時可以保命。他自己可以無所謂,但是他不能放任著她走入危險之中。無論是明是暗,持有這個刺青的人都可以號令聖熙的一切軍隊,包括禁軍,如果那天她被撕下的是這隻手的袖子,聖熙大概現在就改朝換代了吧?隻要聖熙澈昀沒有防備,那他就隻有輸得徹底。沒有一個聖熙的人可以違抗月鳳龍紋的持有者的命令,正如他們無法違抗玉璽持有者的命令一樣。——瘋狂水若腦子裏麵頓時隻剩下兩個字。忽然,水若覺得自己的身份是萬分的不妙,感覺像是拚命的去逃離那些權力的泥潭,卻還是被扯得更加深入。拿著予昕的玉璽,帶著聖熙的月鳳龍紋,還掛著宸玉護國公主的名號——貌似隻要她願意她就可以撼動整個大陸……可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雖然她也知道,無論是夜宇淨還是她的哥哥,給予她無上的權力都是為了保護她。可是,權力不是一切的保證——至少現在她就用不上了。“這次你不要操心了。我來就好了。”夜宇淨摸摸她的長發,道。聲音很溫柔很低沉,讓人幾近聽不到裏麵的顫音和狠戾,像是最美好的謊言。他絕對會讓他們那些人付出代價的——看著瑰麗的紫色眼眸轉換成鮮紅色,水若在心裏歎了口氣。她終於有點明白宣蘭漪那天和她說的話了——他不願意讓她淌入任何渾水,不願意讓她涉入任何爭鬥和黑暗之中,可是,他為什麼就不明白……黑暗,也是她。“宸,我不是沒有見過人死也不是沒有殺過人害死過人,不要把我當作那些女人,我可以保護自己,也有能力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如果,這樣的不識好歹可以讓他放下的話,就讓她這樣說吧!周圍安靜了,死寂了。她回頭——某人已經昏厥過去了。她就知道某人是不會聽她的,但是絕對沒有想到他竟然敢這樣光明正大的跑到軍營去,更加沒有想到,他竟然和天淨和以及語明宵是熟識,隻是,她最最沒有想到的卻都不是這些——難怪他在那個時候能夠插上手了。想起今天早上,她的青筋就忍不住跳動起來。——淨小姐,這位是……要為她介紹夜宇淨的語明宵卻被某人一句話給打斷了。——葭葉是在下的未過門的妻子。當他這句話說出來以後,所有人都死瞪著他們兩個。——因為她誤以為在下心有所屬,不願為難有情人,所以就不顧父母之令,自己帶著侍女離開了。所以在下不得不追趕而來了。當夜宇淨這樣解釋的時候,她真的很想把臉上那個虛假的麵具給撕了下來——雖然的確他現在是帶著一個麵具,掩蓋去他那種迷死人的容貌,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有點傲氣的書生罷了。還虧他可以找出這樣理所當然的理由。天淨和和語明宵報以理解的眼神,並且對她更是佩服了——簡直就把她當作奇女子了。最後,不知怎麼著的,說著說著竟然說到怕夜長夢多……雖然簡陋一些,他決定要和她成親在五日後,而且請這些人做見證————她可以殺了這個男人嗎?竟然這樣自把自為的要她嫁給他?!他不是忘記了自己的狀況?可是,到最後,她除了生氣,卻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好吧,她承認,如果她想要夜宇淨死的話他早就化成一灘血水了……就是動不了手。看著他微笑下隱忍著痛苦,說出那樣的話,她怎麼也下不了手。越是思念,越是痛楚,越是深愛,越是痛心,他這樣做實際上無異於天天把自己推向地獄,可是,他還是那樣選擇了。就像是現在,就算顫唞他也必須摟著她入睡,就算痛苦,他也還是為她梳理青絲,沒有一樣東西是他放棄的。對這樣的他,她已經無話可說了。隻是……有的事情不是說不放手就可以了,指尖流沙,傾瀉而下,怎麼也都留不住,最後殘留的一兩顆沙粒,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將它當作什麼,不舍得丟棄,若是懷緬,那細細得沙粒卻可以硌得心口發痛。如果給他知道的話,他肯定是會生氣了吧?“還在生氣?”夜宇淨有點擔心的看著那個從那個時候就一直沉默到現在的女子,不禁有點擔憂。今天那樣說是他這麼久以來所做的最沒有把握的事情,雖然,那多多少少帶了一點威迫的成分,賭的就是她的舍不得。予嵐鷹的出現,他不是不在意,特別是他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努力,永遠都有一處比不上那個人。所以,他決定賭了。即使,最後他隻是她生命裏麵淡淡的一道瑣碎細痕。看了一眼這個現在才來擔心的男人,她在心裏歎了口氣。解就解了吧,反正,她也快看不下去了。隻是,有的東西,是不容她忽略的,她不希望他會後悔。“我不是一個適合當妻子當人。”她很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一個她希望自己忘記卻總是記起的事。夜宇淨麵露不悅,想要說話,卻被水若抬手按住了唇。“我不能為你生兒育女,也不能白頭偕老——但是我也不會允許我的夫君擁有第二個女人,絕對不允許任何理由的背叛。”水若斂顏,繼續說道,“我不會溫柔,也不會作為妻子應該做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是……”猶豫了一下,那個詞就要說出口的時候,男人以吻緘封了那一切。“我早就知道了。”半晌後,他忽然說出這樣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