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看?”
她實在忍不住,開口就劈裏啪啦地把一肚子氣全部倒在他身上:“還不都是你!要是一開始我在火車上就沒有碰到你,現在我也不會這麼惹人討厭!你們不是都嫌我煩嗎,嫌我礙手礙腳嗎,我明天就走,我明天就回家!”
她說的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漲紅了,晉城怔住了,看著她,說:“到底怎麼了,有人對你說了什麼嗎?”
“沒有。”她說,可是想起回家,她能回到哪裏去?她忍住眼淚,搖著頭,他卻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讓她轉過頭看著他。他英俊的臉上神情嚴肅,他加重語氣:“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就不能別問嗎?我沒有妨礙任何人,可是你們卻都嫌我煩,我走了你就不會再煩了,你就可以安心工作了!”
他的臉色沉下來:“是不是琛韻對你說了什麼?”
“沒有。”
“小南。”他叫她的名字,語氣有些淩厲。她的眼淚卻已經流了下來,順著他的指縫滲下來。他突然用力地把她抱在懷裏,手掌撫著她的頭發,在她耳側說:“有什麼委屈都和晉城哥哥說,別怕。”
小時候他也是這樣對她說的,她一時間怔住,可是這話聽來卻有種不同於小時候的含義:那時候她與江牧慪氣跑到晉城那裏去哭訴;現在他仍舊這樣說,他仍舊是願意保護她,安慰她,她心裏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他似乎已經不是一個哥哥,而是一個男人,一個願意接受容忍她的男人。
她的臉仍舊埋在他的肩膀裏,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害怕,不敢再往下想。她深深吸了幾口氣,止住眼淚,說:“晉城,我有點不舒服,你先送我回去吧。”
她推開他,他沉默片刻,說了聲好。坐到車上,晉城隨手插進一張碟,結果她方才聽過的歌又響起來:“永遠愛著你,就算夢碎了都深愛你。永沒法被淡忘,對不起。恨我仍想你,恨我仍這般苦痛,因為愛你,深深愛你。”
她伸手啪地把音樂關掉,他看她一眼,道:“你不是最喜歡粵語歌嗎?”
她搖搖頭:“我頭疼。”
他沒再說話,專注地看向前方,表情清冷。江南看著窗外的天空,太陽才是七八點的高度,陽光淡淡的,像稀薄的蜂蜜水。她喝蜂蜜時喜歡濃濃的味道,總是用勺子往杯子裏舀了一勺又一勺。她也喜歡純金灼熱的陽光,燃燒了整個盛夏的溫度,照亮耀眼奪目的蔚藍晴空。她真的喜歡,可是又說不出口,她不想離開那灼熱的溫度,即使逃離到遙遠孤寂的北方草原也沒有辦法想明白。
她總是旁若無人地出神,一雙烏黑的眸子不知道看向哪個未知的地方,黑色的長發柔軟地伏在肩頭。晉城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他隻知道她變了太多,已經完全不是當年圍著他轉的小南了。
☆、海闊天空3
江南本以為她會在內蒙古待好久,在孤獨中好好思考,理清頭緒,可是自從遇到晉城和他的攝影隊,事情隻是變得越來越亂,而她根本無暇好好靜下心來想一想。
那天黃昏,攝影隊的人回來後並沒有與平時一樣在房間休息,或是三三兩兩地下樓吃飯,門外有紛亂的腳步聲和興奮的說話聲,他們似乎有事,隻是回來放了東西,很快就又下樓走了。樓下的越野車還沒有熄火,她聽到砰砰的車門開關的聲音,先到的人不耐煩地按著喇叭催促著拖拉在後麵的,動作快的已經開車離開了。
有人敲她的門,她打開門,晉城笑著說:“今天晚上我們去當地遊牧名族的篝火晚會玩,你和我一起去吧。”
她下意識地問:“攝影隊的人也都去嗎?”
他說是的,她就猶豫了,自從上次易琛韻與她說過話,她就處處避開攝影隊,更不用說是與晉城一起在攝影隊前露麵。她這麼做不是她怕易琛韻,而是她想息事寧人,不願意因為自己鬧出什麼不愉快。見她支支吾吾猶豫不決,晉城說:“很好玩的,這種機會可不是說有就有,你去不去?”
她一再猶豫,晉城卻說:“你一直有意無意地避開我,到底是為什麼?”
她心下惱火,脫口而出:“你和易主播一起去不是挺好,幹嘛一定要拉上我?”晉城卻笑起來,說:“又吃醋了?”她翻了翻白眼,說:“才沒有。”他說:“那就跟我去,不然你就是吃醋。”
她攪合不過他,最後隻得答應。他們是最後出門的,其他越野車都已經開走了。外麵很冷,深藍色的天際綴著冰冷璀璨的繁星。車子裏開著暖氣,窗玻璃上都凝了一層薄薄地霧氣。她坐到車上,往凍僵的雙手上嗬氣。晉城發動了車子,她說:“我們要去哪裏?遠嗎?”
晉城說:“不遠,就在附近的草原。”
他的語氣淡淡的,她看了他一眼,他英俊的側臉在黑暗中半隱半現。晉城的確很英俊,難怪易琛韻一直念著他,也害的自己白白受罪。她想了想,說:“晉城,你覺得易琛韻怎麼樣?”
晉城不知道她為什麼莫名其妙問這個問題,隨口說:“能力很強。”
她接著往下說:“對呀,人家又能幹又漂亮,而且滿心都念著你,你就接受人家吧。”
“江南,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的聲音變得十分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