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些。
“不用,謝謝。”她說。
他看上去悠閑自在,好像她隻是個來拜訪他的尋常客人。他拿起玻璃杯,動作優雅地向她示意,喝了一口。
“波爾多瑪格麗紅紅酒的高貴源於它漫長而細致的釀造方式。”他放下酒杯,慢條斯理地說,看著她,眼神即使隔著眼鏡也顯得灼灼逼人,“同樣,一個古老家族的高貴也源於漫長耐心的培植教養,你覺得呢,孩子?”
她幾乎可以感到自己渾身的神經都繃緊了。她說:“請問您是什麼意思?”
他輕笑一聲:“你放心,隻要你肯合作,你的哥哥會很安全。”她渾身一震,猛地看向他,他拿起酒杯,對她微笑點頭,“現在你願意坐下了嗎?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們可以慢慢聊。”
她僵硬地在他對麵的黑色皮椅上坐下,默默地瞪視著他。他神態自如地坐了下來,放下酒杯,手指疊放在腿上,說:“我們應該已經認識。我用不著再自我介紹一遍了吧?”
“江牧在你手上?”她直截了當地問。
“別心急,江牧不會有事。”他說,“現在的關鍵是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她說,“江牧的妹妹,江南,在歐洲之星國際新聞辦公室工作,有問題嗎?”
他笑著看著她:“問題就在此。”他站起身,走到書架旁的壁爐前麵,對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她走過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壁爐架上是一排照片,裝裱的很精美,都是一個孩子的照片。這是個女孩子,小時候在搖籃裏,吮著奶嘴,穿著綴滿花邊的嬰兒服。長大一些的,站在搖籃裏,對著鏡頭笑;在雪白的海灘上牽著一個女人的手,蹣跚學步;被這個女人抱在懷中,笑的露出小酒窩……
每張照片下麵都有一行清秀的字跡,千秀滿月了,千秀會叫媽媽了,千秀在淺水灣學會了走路,千秀真愛笑……
她呆呆地看著這些照片,相片裏的女人是陌生的,可是這個小女孩卻是如此地麵熟,一個想法從她腦中掠過,她不敢相信。
江鬱皓沉聲說:“當年我的第一個女兒出生,在三歲那年被保姆帶走,就再也沒有見過麵。20多年來,我從未停止過尋找,直到我終於發現,你,就是江家當年遺失的大小姐,江枝千秀。”
她的臉刷的變白了,整個人像是被雷劈過一樣,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江鬱皓一把扶住她:“先坐下。”他說。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說:“你是我的親生父親?”
他點頭。
“那我的母親,就是照片裏的那個女人呢?”
“很早就去世了。”
她抬起頭,冷靜地看著對麵的江鬱皓,說實話,她根本無法把他和父親這個詞聯係起來:“你到底想要什麼?你很清楚,不管我曾經是誰,我現在是江南,也隻可能是江南。”
江鬱皓摘下金邊眼鏡,看著她,眼神中有一絲讚賞。
“千秀,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你遠遠要比比千嵐有頭腦。作為你的父親,我還能想要什麼呢?我隻是想要好好補償我的寶貝女兒二十多年受的苦,我要讓你成為香港江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
她好笑地看著江鬱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你為江牧設下這個局,讓我鑽進來,就是為了讓我做你江家的大小姐?再說你以為幾張照片和你的幾句話就能讓我相信你是我的親身父親?你有什麼證據?最起碼親子鑒定我是要親眼看見的。就算我的確是你的親生女兒又能怎樣?你就能讓我做所有你想讓我做的事情嗎?我現在是成年人,我有權選擇我想要的人生。”
她一口氣說下來,江鬱皓笑著看著她,連拍了三下手:“不愧是她江家大小姐,我多少年都沒有遇到過一個敢像你這樣向我叫板的人了,好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