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衣卻催動了漫天墨色冰雪,撲滅了那場大火,整個人徹底灰飛煙滅。而墨珩在徹底失去她之後,也終於發瘋。
她佯裝昏迷,被他抱起。她做夢都以為他的懷抱是溫暖的,卻沒想到會是那樣的冰寒刺骨。或許,是他的心死了。
後來,她目送著墨珩與支離山一並化為灰燼,終於忍不住昏死過去。
醒來後,便在九重天上,天後一臉憐憫的看著她,將她收入九重天上,後來,她打聽之下才知道,墨珩竟是墨玄五萬年要渡的一場情劫。
對墨珩的所有感情,也因為這個真相,而徹底撲滅了。
墨玄不是她能肖想的存在,她有這個自知之明。隻要確定墨珩還活著,她的自責便會減上一些。
她自出生到現在,最對不起的人,便是青衣了。
她沒想到在子衿山,還能再見到她,雖然明知道她是青卿,是尊上唯一的徒弟,但她真的與青衣一般無二。
“你如今是九重天上的天後的近身侍女,你的主人已經不是我了,你也不是支離山的鵲鳥,以後說話,還是要當心些。”即便嬰勺曾經是青衣的侍女,但現在她是青卿,隻養寵物不養侍女。
嬰勺也意識到自己說話欠考慮,有些羞愧的低下頭。
青卿見狀,隻好與她道:“你去回了天後娘娘,九重天上的蟠桃宴,我定會準時赴約。”
說罷,她便徑自鑽進了小廚房,研究起滋補的配方來了。墨玄重傷未愈,她實在太過擔心。但她能做的有限,隻能做些補充元氣的吃食,讓他可以恢複的快一些。
說來慚愧,如今她都活到三百多歲,竟連一場普普通通的戀愛都沒談過,先前經受的三次表白,一次是緋色吊兒郎當的表白,一次是黑黑拚了命的護她,還有一次,是莫崖沉默無聲的喜歡。
他們每一個都是難得的俊秀美男,但誰讓她最先便喜歡上了這位六界尊神,即便冷漠了些,也難得會關心自己,這慢慢無垠的冷漠,偶爾難得關心,便更顯的彌足珍貴了。
為他一句關心,她可以拋棄自己做人的原則。
當真是……情到深處……就不是人了。
瑤池的蟠桃宴,在青卿看來,多多少少有些鴻門宴的意思,但是隻要季彥不上九重天,便是龍潭虎穴,她也沒什麼可怕的。
瑤池碧水仙荷,嫣然綻放。白雲為座,懸在瑤池之上,荷葉伸張而上,架起翠綠的圓桌。圓桌上,擺放著海棠並蒂蓮紋的金鑲玉壺,玉壺裏頭酒香彌漫,引得兩側仙神垂涎不已。所謂瓜果小菜,蜜餞甜糕,鬆軟湯粥,亦是被整齊擺放在荷葉桌上,盡顯九重天的仙家氣度。
粉衣的仙女,個個捧著仙桃,立於瑤池邊上,恭敬地垂首,等著後座上那位儀態萬千的天後娘娘的命令。
今兒個天後當真是明豔不可方物:一襲金色朝服,其上繡了豔麗的紅綠鳳凰紋圖案,胸前掛著大紅寶石,頭戴鳳冠,鳳冠之上,以碧玉點綴,珊瑚嵌成鸞鳳婉鳴,兩側墜以珍珠流蘇,在金烏照耀下,更顯光華流轉,高華不可方物。
天後宣布宴會開始,眾仙神方才紛紛落座,青卿被安排在靠前的座位上,她左側,坐著一向不怎麼好熱鬧的羽心,右側坐著璃若帝姬。
璃若今兒見她,並沒有怒目而視,而是得體地舉起酒盞,笑道:“以前是璃若不懂事,不識珠玉,衝撞了妹妹,還請妹妹莫要遷怒璃若,在尊上麵前莫要告狀,璃若先幹為敬。”
她說話間,青卿身旁一圈的帝姬,俱都是拿眼睨著她,眼神並不友善。
青卿這才曉得,這璃若表麵上是在向她道歉,實際上不過是為了勾起姐妹們對她的敵意罷了。她壓下心頭的不悅,淡淡的笑道:“帝姬說的是,我與帝姬也算是舊識,當年帝姬被困時,我與尊上正巧路過,我自是想救下帝姬的,奈何尊上不許。”
“你胡說。”璃若麵上的偽裝瞬間被撕破,她緊張地四處望了望,見姐妹們看她的目光不善,忙道:“尊上最是慈悲了,怎麼可能不救我?”
“是啊,我也覺著奇怪,尊上這人最是慈悲不過的了,為何偏偏就是不救你呢?”羽心插話插的很是時候,末了,還添油加醋地補充了一句,“也不知你怎麼得罪了他老人家,讓他如此不喜。”
被羽心一提醒,看戲的帝姬,也都想起璃若當年妄想爬上墨玄的床這事,一時都紛紛鄙夷起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