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捉回君府,那就壞了大事了。不逛就不逛,飽飽眼福也行,可惜沒有數碼相機,不然拍下來帶回去,那也是哄動的大新聞。
馬車小心地在人群中如蝸牛一般慢慢穿行著,車夫敞開了布襖,額頭滲出密密的汗珠。
經過鬧市口,碧兒看到四海錢莊上的白燈籠已經拿下了,八扇門全部大開,店中的夥計忙得頭都沒空抬,陸家當鋪的陸老板板著個臉,負手站在錢莊外麵,象個監工。韓江流可能在裏麵照應,碧兒看了又看,沒有看到那張溫雅的俊容。沒有如果的,他和她的緣注定是這麼淺。想起雪夜緊擁騎馬狂奔,象是要奔向幸福的彼岸------美夢般的江南,真是一場夢呀!
她對韓江流沒有一點點埋怨,因為她知道以後的他會過得非常陰暗,而他那麼個溫雅寬厚的人,突然扭曲自己的人生,該是多麼的痛苦!
馬車緩緩地向前駛著,鬧市區過去,是一家家緊挨著的高門大戶,君府就是其中一座樓閣最多、占地最廣的園子。馬車漸漸駛近,碧兒的心突地跳得象要衝出嗓子眼,她不得不緊按住心口,矮下`身,拉下窗簾。可是這樣好象不能呼吸,她隻得直起身,不由自主地半閉著眼偷偷地從簾縫中往外瞧著。
唉,人可到得真齊,是不是向她來道別的?
君府大門上已經掛好了一盞盞宮燈,爆竹、花炮在台階上碼得層層疊疊,下人們都已換上了新衣,君總管在貼對聯,朱敏扶著王夫人仰著頭指指點點,白翩翩猶如冷冬寒梅,孤傲地自成一景,君仰峰神氣活現地指揮著下人往外擺放著幾盆翠綠的盆景,君問天身著珠色錦袍,玉樹臨風,氣宇軒昂,俊美絕倫的麵容淡如遠山。
碧兒驀地微微一笑,是自己太小題大作了吧,她的離開也許沒有想像中那麼受重視,看君府這一團和美,子孝母慈、夫妻恩愛、手足連心,她隻歎走得太遲了,還搞得如此神秘兮兮的,估計現在她下來在大街上橫著走,君問天也會視而不見。那個晚上冒著那麼大的雪追過去幹嗎呢,還拉著她跳崖,玩蹦極呀?
她在等著那張休書,君問天是不是也在等呢?大概奪了她的清白之後,他的麵子就保住了,所以就樂得放手走人。不是男歡女嫁,各不過問,估計是死活也與他無關了。
無關就無關,她就怕和他扯上關係,真是一個讓人怎麼都喜歡不起來的男人。隻是心中為什麼會掠過一絲絲酸澀呢?不懂了,估計是每逢佳節備思親,想家想的。
“這位小官,請留步!”
碧兒瞪大了眼,清清冷冷的磁性嗓音,是君問天,他在和誰說話?
馬車慢慢地停下了,“這位爺,有事嗎?”車夫恭敬地問道。
上帝呀,佛祖啊,碧兒的心一下躍到了嗓子口,不小心就能嚼著,雙手合十,身子輕顫,千千萬萬保佑君問天不要掀轎簾。
四十七,夢裏花落知多少(中)
四十七,夢裏花落知多少(中)
耶律楚材家沒幾個家仆,一個老管家,一個廚子,一個車夫,還有一個是收拾收拾屋子的二十多歲的小娘子。這幾人還是一家人,車夫是老管家的兒子,小娘子是車夫的妻子,那個廚子是老管家的弟弟。車夫非常的老實,三十多歲了,爹爹叫他往東絕不會往西,什麼都是唯爹爹是從,很少說話,但做事非常穩重、踏實。出門前,老管家悄聲叮嚀,車中坐的那位女子是老先生的貴客,不能讓外人瞧見,不要隨便停留,誰搭訕也不要理,要馬不停蹄地把小姐送到指定的地點。
出了院門,穿街走巷的,他本就緊張,現在突地被一個衣著華美的公子叫住,他無措地看了眼後麵的車廂,拉住馬,拘謹地握緊韁繩,“這位爺,你喚小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