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緋兒形削骨立,麵容蒼白地站在她身後,眼中閃著詭異的神彩。

“我經過。”碧兒變換了嗓音,含糊不清地說道。

緋兒防衛似的打量了她幾眼,“經過?我瞧著你站在這門外有一會了,東張西望的,你不會打什麼主意吧?”

“我一個女子,能打什麼主意?這位小姐,你獨自站在門外,不害怕嗎?”

“我在自家門外,有什麼好怕的。”緋兒沒好氣地說。

“你在等人?”

“問得可真多!”緋兒白了她一眼,嘀咕道,“既然經過,就快快過去。裹得沒鼻子沒嘴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這就是緋兒,永遠一幅盛氣淩人的樣,見她不肯說,碧兒也不敢再停留,留戀地張望了下夜色中的舒園,飄然而去。

“將軍,你終於來啦!”夜色中,她隱約聽到緋兒驚喜的呢喃,回頭看看,什麼人都沒有。

舒園,對於自己來講,就象是一個驛站,她穿越過來後的暫時停靠點,然後所有的事情都是從這裏往外延伸,沒有多少感情。

等待的日子,一秒如一秋,又沒有別的事可以打發,掌櫃的給她找了幾本書,都是一些春宮章回小說,看得人觸目驚心,碧兒翻了幾頁就扔了。和掌櫃的要了筆墨,給韓江流寫了封長信,拜托掌櫃的日後交給韓江流。

至少要道個別吧,既使不能當麵說。

這之間,曾經有過一次險情發生,飛天堡趙總管和春香一同來飯莊吃飯,她正站在後院中,打了個照麵,幸好她臉上有麵紗。飛天堡中應有盡有,這兩人難道是出來幽會?

她退到窗後,看兩人情形,湊耳低語,一臉興奮,卻無曖昧,不是幽會。碧兒聳聳肩,回到廂房,那些再也和她無關了,是君問天操心的事,以白翩翩的精明,很快就可以把飛天堡治理得井井有條。

正月十四那天,街上突然一片沸騰,三王爺窩闊台通過貴族大會選舉,定於正有十八舉行登基大典。

碧兒很詫異登基得如此急促,不是應該好好籌備一下嗎?難道窩闊台怕夜長夢多?

十八登基,依耶律楚材的說法,十七這天應該有日蝕了。

碧兒心驚肉跳、坐臥不寧地過了三天。

十七這天,一大早起來,看到東方染遍的朝霞,心驀地一沉。但她仍然裹好鬥蓬,對掌櫃的說出去散下心。她不敢把話說得太滿,如果沒有日蝕,她還要回到這裏,然後再想別的辦法。

她不會騎馬,隻能向草原中央步行。不管有沒有日蝕,她都要試一試。

太陽從東方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灑遍了草原,草尖上似乎已經開始泛綠,冰雪默然融化,春天馬上就要來到草原。

越往前,心越沉,晴空萬裏,微風輕拂,碧兒走到正午,口幹舌燥,遠遠地看到那片大湖在陽光上泛著金浪,她的腿象灌了鉛,怎麼也邁不動了。

她不該信耶律楚材的胡言亂語,日蝕是有一定的規律,怎麼會和什麼帝王換代扯上邊,她真是白癡一個,還當了真。碧兒抿抿嘴唇,揉揉額頭,無助地仰頭看天。

似乎就在眨眼之間,一片黑雲飄過,太陽怕羞似的遮住了額頭,天地間暗了幾許。碧兒深深地呼吸,再呼吸,眯著眼定定地凝視著。

太陽又被遮去了一點,再一點,正午的草原象黃昏一般半明半暗。碧兒捂著嘴,淚嘩地湧出眼眶,是日蝕,是日蝕。。。。。。。她拎起裙擺,拚命地象大湖跑去。

天色越來越暗,隻有一絲餘光了,湖水開始旋轉翻滾,草原上狂風四起,碧兒咬著牙,頂著風,驚駭地看到自己飄了起來,她不禁尖叫,“上帝!”張開的鬥蓬影響了她的飛速,她在空中打著轉,卻怎麼也接近不了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