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臉就苦成了一團,求助地看著碧兒,她一點都不想離開夫人呀!

碧兒輕笑,沒有作聲。

碧兒的新家原來是三王府,也就是大汗現在的行宮。

耶律楚材隻把碧兒送到府門,就回去了,碧兒叫住他,不知對他說了什麼,他麵色凝重地點點頭。

府中早有總管樣的一個中年男人迎了出來,謙恭地向碧兒行了主仆禮,讓丫頭領著秀珠和君南去別院歇息,自己親自引著碧兒往裏院走去。

碧兒認得這條路,有次窩闊台以三王妃的名義邀她進府,就是穿過這些廊閣、木榭的。

還是那座清雅的廂房,竹簾半卷,檀香悠悠地從裏麵飄了出來,這時,天也不過剛黑,燭火已經燃起,紙窗上映著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

總管悄然退下了。

碧兒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眶驀地一濕,慢慢地向裏走去。

窩闊台正在喝茶,脫了大汗穿的錦袍,天氣暖,隻著一件素色的便裝,威嚴的英雄氣概上多了幾份閑雅的逸致。聽到門外響起的腳步聲,他含笑,一臉溫柔地抬起頭。

笑容沒有打開,愕然地凍結在麵容上。

這樣的碧兒是他不熟悉的。

第一次見她是在她的婚禮上,她慧黠、俏皮,笑語間的言談充滿了智者的哲理。

第二次見是在王府中,她機智中帶著小女子的嬌媚,笑魘如花,他就是在那時對她怦然心動。

第三次就是在這座小院,她象一個乖巧、懂事的小丫頭,與他侃侃而談,告訴他真愛是什麼。

以後又見過幾次,她哪怕病著、無助著,她一直都是自信滿滿、充滿了活力,象是天掉下來,她隻是眨眨眼,談笑風生。就是她對他哭的時候,也是強悍的,不會讓你覺得她弱不禁風,需要你的憐惜。

眼前的碧兒呢,大眼空洞無神,全身的氣力象被什麼抽去,小臉上掛著的笑容毫無真正的快樂,她象一具軀殼,沒有了生氣的軀殼,虛弱得一陣風都象會把她給吹走,

窩闊台一陣心痛,張開雙臂,“小丫頭!”他柔聲喊道,怕下一刻她會不見,他要緊緊把他抱住,但這次,他要等到她的主動。

淚如雨傾,碧兒咬著唇,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把自己的身子投進他的懷中。不再笑話他以帝王之位壓人了,這個男人是真正的一座大山,可以給她庇護,可以給她一個沒有委屈的天空,在她懷著身孕還不吝對她的言愛,這份愛有多深無需質疑了!

“大汗,我闖了個大禍。”碧兒伏在他寬闊的肩頭哽咽。

窩闊台輕撫著她的卷發,把她扶坐在椅中,自己坐在她對麵,兩手緊握,含情脈脈地看著。“沒有關係,這個禍有我來為你承擔。不過,全蒙古也隻有你會那麼聰明,想得出用那樣的妙計整小妾。”從飛天鎮送來的軍報,他每天都會看。當知道那是一出堡主夫人爭風吃醋的鬧劇時,他大笑出聲,不過,心中又有點妒忌君問天。能讓一個小女子吃醋到費心做下這種傻事,也是一份福氣,可見她對他有多麼在意,不是嗎?

“其實飛天堡哪有什麼奸細,我。。。。。。我就是看不來她那個媚樣,趁我懷孕之時,對。。。。。。。堡主示好、撒嬌、賣弄風情,我氣不過,才。。。。。。想整她一下。沒想到,聰明反被聰明誤,贏的人還是她,我。。。。。。被君堡主休出了家門。”心中好恨自己,這個時候還要為他們的以後著想,還在為他們說話,真是個白癡,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幫君問天了。

窩闊台心疼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讓她喝了一杯茶,情緒平靜了些,才笑道:“小丫頭,你年輕啊,怎麼鬥得過一個青樓女子?君問天是聰明人,不可能在飛天堡中藏奸細的,一個商人若和國事扯上,就是和自己過不去,他非常識時務,很有分寸,不然對拒絕四王爺的誘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