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天色灰蒙,商鋪外密密落著雨。一對碧人,沒入漫天銀針似的雨中,和細雨溶成幅模糊的畫麵。
“老公,白員外把潘念皓趕出白府,是你的主意嗎?”林妹妹輕盈的話語回蕩成細雨朦朦間。
“我沒有那份閑情逸致,來管那些瑣事,不過,飛天堡成立了一家的造船坊,生意聽說不錯,白家的船坊想要存活,自然知道些商界生存的規矩。”君問天專注著不讓雨珠淋濕了妹妹,卻忘了自己半個身子都露在雨中。
“老公,你老壞老壞的。。。。。。”她扶正了傘柄,往他懷中鑽了鑽。雖然不是君問天親自出麵,但白員外識相,知道潘念皓當初對君問天做過的惡徑,唯有把他掃地出門,才能讓自己脫去幹係,才能從君家的船坊中分一匙羹。
潘念皓那樣的寄生蟲,有這樣的結局,算是報應,她不想同情他。當年,他象條拖雷的走狗,拚命地狂吠著咬人,沒想到,沒咬著別人反咬了自己。
“我也想做個千年的禍害,與我的小闖禍精再過個一千年。”君問天傾傾嘴角,慢悠悠地說。
“哈,那看來我還不能太善良,不然修不成千年禍害,就不能與我老公一起雙棲雙飛了。”
夫妻倆默契一笑,笑聲回蕩在盛夏突然而來的喜雨間。
白一漢真的是個能幹的總管,不到半日功夫,冒雨在飛天堡外的草地上搭起了幾十頂帳蓬,把上百號傭仆安置好,然後著手讓人整理殘梁斷柱,聽說明天木料、磚塊、石板就要運過來,負責建房的夥計們也會同時進場。不到二個月的辰光,這裏會重新出現一幢更壯麗更雄偉的飛天堡。
真的如君問天所言,飛天堡上空彌漫的焦烤味已經被雨水澆去了,新鮮帶著湖泊淡淡的水腥味的空氣重新隨風飄了過來。
傍晚時分,雨停了,西邊的天空霞光熠熠,豔麗如五色的彩錦。
唯一幸存的湖邊船塢成了林妹妹和君問天今晚的憩息地,白一漢差人清掃過,床單和薄被都換成了新的,香爐中檀香四溢,從座椅到每一件家俱,都擦洗得鋥亮,洗漱用品一應具全,甚至林妹妹和君問天的換洗衣衫都香熏過放在床頭,就連床頭前的一盤新鮮的水果都沒有忘記。
林妹妹立在門邊,看著湖風吹指著白色的錦幔,不禁感歎,做個有錢人真好。
君問天要聽白一漢回稟事情,讓林妹妹進屋歇息。她哪裏坐得住,跑上湖岸,看到飛天堡外原先花園中還有幾枝玫瑰含羞帶露的在風中搖曳,心喜喜的跑過去,也不怕被玫瑰刺著,折了幾朵,放在鼻間輕輕嗅著。
一陣衣裙綴地的細微聲響隱隱地飄在身後,林妹妹捧著花,緩緩轉過身。
來人是朱敏,麵色蒼白,滿臉的驚慌地看著林妹妹。
朱敏對舒碧兒是有些忌憚的,她領教過舒碧兒的不按牌理出牌,而且君問天又特寵舒碧兒,無形的,她就懼舒碧兒三份。
舒碧兒死後,仗著王夫人對她的疼愛,她才大著膽子留在君府,後來搬進飛天堡,也圓了她多年的美夢,光明正大地成為君問天的妾室。
可是不知君問天在走了三年後,又從哪裏找出來一個和舒碧兒一模一樣的林夫人,這讓她又有些驚又有些怨又有些怕。
“請問,你還要看我多久才叫夠?”林妹妹聳聳肩,似笑非笑。
朱敏臉一紅,慌忙盈盈彎身,施了一禮,“對不起,冒犯夫人了。”
林妹妹假裝不知她是誰,大度地一笑,漫不經心地把手中的花瓣一片片摘下,隨風吹散,幾片紛紛揚揚飛落在朱敏的衣衫上,“你原先是哪房的傭仆呀?”她故意問,君問天先前隻是把她介紹給別人,又沒把別人介紹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