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重新翻看納蘭的詞,才發現,竟比以往的體會更深一層,伸手拿茶杯時,總是習慣著早已沁入心骨的香氣。

轉眼間,從春已然又到冬,看春花飛舞時,我總想起當年與他同看的爛漫山花;夏雨飄灑處,總想起一起看過的那道彩虹;秋夜微涼時,自難忘那些落葉紛飛的日子,我不知道,若這個冬季,下了雪,我會怎樣……可,我又能怎樣,尋來覓去,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來到這個世間,瑾,你又在何處?

這幾天,翻出以前常聽的曲子,一邊聽著一邊看著以前他喜歡的書,欣然說我整個一個國學學者了。

我隻是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遇到他,但確篤定的相信,我會遇到他的。

可我回來後,連夢中都沒有夢見過他。

欣然走到我跟前,無奈的搖搖頭, “多少年的老歌了,也就你機器上才有。”

我笑了笑,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山中隻見藤纏樹,

世上哪見樹纏藤。

青藤若是不纏樹,

枉過一春又一春。

…………

連就連,

我倆結交訂百年,

哪個九十七歲死,

奈何橋上等三年。

…………”

耳旁聽著這曲子,我目光漸漸迷惘,仿佛重回到那座孤山,我仿佛看到西湖畔,大雪紛飛,梅花豔豔。

茫茫然坐在桌前,一遍遍聽著曲子,在心中一聲聲呼喚著他的名字,我相信玄真大師所說的話,也相信手環上所顯示的字……本以為我們會遇見,本以為找到你不會難,可我卻不知上天,不知道上天是否給了我們這一世的緣……

瑾,我等了你一千年,隻為等你出現,可,你卻在哪裏?

“雪兒,你沒事兒吧?” 欣然摸摸我的頭,我搖搖頭,抱住她,“沒事,隻是有點兒冷,讓我抱一會兒”

欣然沒有說什麼,隻是拍拍我的背,歎了一口氣,無奈道,“這到底是怎麼了?”

今年北京的冬天越發的冷了,隻是幹冷,卻沒有下雪,雪就算下了又會怎樣,隻有一個人看麼?

瑾,最近的天好冷,瑾,冬天了,你知道我怕冷的,沒有你,我的手冷了怎麼辦呢?瑾,你在哪裏呢?

看著路邊的大屏幕,正放著天氣預報,“今天是2011年12月 農曆十一月十四,現在……”

我愣住了,農曆十一月十四,明天,是他的生日。

我恍然失神的看著大屏幕的天氣,“江浙一帶會有大麵積雨雪天氣,請有關部門注意防寒……出行的人們注意飛機航班……”

猛地驚醒——杭州,要下雪了麼?在他的生日那天麼?

“我等了一千年,隻為等你出現……”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驀然回神。

“雪兒,你在哪兒呢?” 欣然急匆匆的問道,“你下班之後不是說……”我打斷她的話語,我篤定的說道,“欣然,幫我請假,我要去杭州。”

“杭州?”欣然那邊好似接收到了一包炸彈。

“你幹嗎去杭州啊,沒看天氣預報啊,說是那邊會有暴雪。” 欣然衝我吼道。

“欣然,幫我請假,我會注意安全的,謝謝。”

“你,馮雪兒,你一定是瘋了!” 欣然在電話裏罵道。

我笑了,“欣然,謝謝你,我知道,我一定是瘋了!”

掛斷電話,我看著天,今天,十一月十四,一心希望,今天的月亮還沒有圓。

我記得的,我告訴過他的,“瑾,我們不約在七夕,我們約在雪天,西湖畔,斷橋邊,雪飄處,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