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初究竟是看上她哪一點?她究竟是哪裏吸引了他,讓他直到現在還沒和她分手?

「好了,你究竟找我什麼事?」她才不理會他正在為她剛才丟出去的問題傷神,反而直截了當的問明他的來意。

這句話,讓冷天霽頓時清醒了過來。

「你究竟和那個洋人有過什麽見鬼的承諾?」他終究還是將垃圾桶裏的雜誌給撿回來了。

「什麽承諾?」

「什麼承諾,」他將雜誌丟在她麵前。「你自口己看!」

陸無雙逐字將雜誌上的報導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埋頭的內容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瑞克說的話,陌生的是她從不記得自己曾答應過他任何事。

「我不記得了。」

「連這種不重要的小事,你居然都記不住!」

「就是因為不重要,所以我才記不住,」她沒好氣的回了他這麼一句。

「承諾,上麵是這麼寫的!」他發狂似的抄起桌亡的雜誌。「連小孩子都知道承諾是不能隨便給的,而你就這麽隨便的答應一個連他是誰你都不太清楚的男人!你這女人究竟還有沒有常識、有沒有大腦、知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我當然有大腦。」她的聲音清晰無比。「常識,當然也是有的;至於,所謂的輕重緩急,」她笑了笑。「那你告訴我,什麼樣的事叫重要?又有什麼樣的事叫緊急?」

不待他回答,她逕自接了下去——

「我是決定把自己的一生交給他了?還是答應了什麼攸關生死的事呢?好像都沒有吧?」她嘖嘖有聲的搖了搖頭。「既然都沒有,你又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呢?」

「我……沒……」

「哦,我知道了。」她並沒有讓他將話給說完,便逕自插了進來:「你一定是在擔心,擔心我被瑞克那個萬人迷給迷得暈頭轉向,忘了自己還是你的女朋友。」

「誰說我……」

「其實,你何必擔心呢?」她無辜的笑了笑。「你對我這麽好、這麼的愛我,我怎麽可能舍你而就他呢?」

「誰說我愛你!」他逞強的說著,就是不肯承諾「他愛她」這件事。

「是嗎?你不愛我?」她勾起嘴角,媚眼如絲,同時帶著一抹誘惑的色彩。

「你要是不愛我,何必擔心我睡得太熟,忘了吃飯?你要是不愛我,又何必怕我和別人的男人牽扯不清呢?你要是不愛我,就不會急急忙忙的拿著未經本人證實的八卦新聞,指責我的不是……所以說,你怎麼會不愛我呢?你根本是愛慘我了。」

向來,她喜歡看著他在愛她與不愛之間掙紮,因為這讓她覺得有趣,更讓她看到他可愛之處。

但是,這次從她與瑞克·艾斯理傳出緋聞後,他表現得就像個綠雲罩頂的丈夫,成天疑神疑鬼,三不五時就來個三堂會審的把戲。

從昨天她回國到現在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質問她,同時還是依著媒體上報導不實的事來質問她。

第一次,她可以接受,但是第二次……她可就沒那麼好的耐性來打發他了。現在,她就要把事實給說清楚、講明白。

他有權利嫉妒、有權利質問她,但是前提是:他得承認他愛她,無法自拔愛上她——

因為,隻有愛,才賦予他嫉妒的權利;隻有愛,才讓他有理由約束她。如果他到現在還不肯承認,那麽他最好嘴巴問緊一點,少拿這種無聊事來煩她。

「誰告訴你我愛你了!」冷天霽那如一泓深水似的眸子此刻危險的眯了起來,而那性感的薄唇,也因為她的話而緊緊的抿了起來。「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的魅力和對我的影響力了吧?」

「是不是高估,你自己心裏有數。」她懶得理會他。「隻要是明眼人,就該知道是誰愛上誰,是誰離不開誰。」

她的話徹底的激怒他。

「誰說我離不開你,」

「我沒說,是你自己說的。」

「你……」她這種行為是在正麵挑戰他身為男人的尊嚴,和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好!」他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慎重無比的說:

「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分手的話在他出口時便已後悔,但是他的自尊讓他無法開口撤消前言。

陸無雙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幾乎是沒有遲疑的接口道:

「很好,門在那裏,要走請自便,恕我不送客。」

她那毫不挽回的答案、平靜的語調、近乎陌生的表情,狠狠的刺傷了他的心。覺得她配不上自己的是他,說要分手的也是他,為什麼……為什麽現在覺得受傷害的還是他?

往門口走去的每一步都有如千斤重,那重重的壓力,壓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的心是如此的沉重,幾乎要被後悔的情緒給壓垮了,但是他的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向前進。

他沒聽到鐵門在他身後關閉的聲音,也不知道自己何時上了車,更不曉得自己又是如何的駕駛著車子上了高速公路,等到他終於回過神時,他已經看到了泰山收費站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