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都在宮中,相比我那黼兒……已是好上太多。”

萬黼自娘胎出來就帶著一身病,雖然已經過了三周歲,看上去卻比同齡孩子要瘦弱許多。可饒是如此,宮裏的規矩卻仍是不能廢,兩母子生生就給拆散了,一年到頭也見不著幾次。想到這裏,我心裏不由也對她起了幾分憐意,就溫言道:“三阿哥(注1)福澤深厚,有祖宗庇佑,必會長命百歲的。姐姐現在又身懷龍子,待得來年開春時節,三阿哥見到自己的胞弟,必是歡喜非常。”

話音未落,自己卻先是神色一暗: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這個在曆史中甚至連“胤”字輩都沒來得及排上的孩子,時間已經不多了……

可通貴人聽了我的話,卻是露出了幾分真心的歡悅,溫軟的手不經意地扶上已經微微凸起的小腹,似是對未來又有了幾分新的期許。

酒過三巡,眾人皆是盡興而散。我扶著已經懷了五個月身孕的通貴人回到最西邊的儲秀宮,這才撐著已經微醺的身子隨玲兒一起往最東邊的永和宮走去。

還未行至永和門,就已可以隱隱看到正焦急徘徊在殿門外的顧問行還有那諭示著聖駕到來的亮如白晝的燈火。我不由一陣心驚,原本因為飲酒而帶來的幾分醉意霎時消失不見:今兒是除夕,按理他應該去佟貴妃的承乾宮,怎會……來不及多想,我正了正衣冠,腳步不由加快了些。

“喲,我的貴人主子,您可來了!”

顧問行見著我,臉上的愁色盡散,道:“貴人快進屋去吧,皇上已經在同順齋等了多時了。”

我應了聲謝,扶著玲兒疾步往同順齋行去。

“臣妾恭請皇上聖安。”

他微微笑著扶我起來,道:“方才在筵宴上朕見你臉色不大好,送皇祖母和皇額娘回去後就想過來看看你,誰知竟比你還早到了。”

原來他剛才一直在關注著我……

我心下感動,凝望著他的眼睛不由多帶了幾分情意,溫聲細語道:“臣妾見通姐姐身子沉重,就先陪她去了儲秀宮。誰知竟讓皇上久等了,真真該死。”

他聞言,也不置問,隻微微頷首,顯然也是注意到了筵席上我和通貴人的熱絡。扶著我的腰坐到床榻上,道:“夜深露重,你也要保重自身才是。”

我微微有些臉紅,低頭笑道:“臣妾哪有那麼弱不禁風。”

他看著我頓了片刻,忽而伸手把我攏在懷裏,在我耳邊低聲呢喃:“朕……再給你一個孩子吧……”

我忽然心裏一酸,眼淚止不住地就滾落在他的衣襟上——我的苦,我的痛,我的不舍,我的牽掛,你都是知道的……隻是,我又該如何告訴你,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或是人可以替代我的小禛兒,即使是另一個孩子也是一樣……

多一個孩子,隻是多了一份牽掛,對另一個的⊙

貴妃有喜,自然是宮裏的一樁大喜事。太皇太後高興之餘,決定帶領宮中女眷一同往普賢寺上香還願,同時祈禱大清國運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