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遲早會死,又何必我多此一舉。”白琉璃的聲音平靜卻冰冷。

“多此一舉?嗬,嗬嗬!是嗎!?”隨著白珍珠的笑,她嘴裏咳出的烏血更多,“原來在你眼裏,殺了我竟是多此一舉的事情。”

白琉璃不語,白珍珠笑得愈加猙獰,也愈加自嘲,“為什麼,為什麼我以性命來下的賭注,結果竟是如此!為何贏的不是夏侯義夏侯琛!?若贏的是他們,我必能讓你們體味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笑,可笑我自認聰明,最後卻是做了最蠢的決定!”白珍珠並未擦拭嘴角的血,任血水汙了她尖巧的下巴,汙了她美麗的衣裳。

“憑什麼你就是白家的寶貝,而我始終隻能是個外人!?憑什麼!?”漸漸變得虛弱的話語裏是濃濃得不甘,“憑什麼他愛的是你不是我?明明我要先你很多很多年遇到他!”

“憑什麼所有好的東西都是你得到!?”白珍珠忽然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忽然一把抓住了白琉璃的衣襟,不甘的語氣裏還帶著殺意,“我恨你,從小就恨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白琉璃沒有揮開白珍珠手,麵不改色。

白珍珠看著她平淡的模樣,忽然又笑了,笑得惡毒:“哈,哈哈——我已經一把火燒了白家,白致與夏侯暖早就死了,白越那個老頭應該也活不了幾年了,就差你了,我真恨我自己死之前仍沒能將你送下地獄!為何老天還是厚待你厚待白家!為何就是不讓白家斷子絕孫!”

“不,你已經成功了。”白琉璃終是沒有讓白珍珠一人在唱獨角戲,然麵色仍是平靜聲音仍是冷冷,“你已經成功地殺死了白琉璃了,在你將她封進棺材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死了。”

白珍珠將目光定格在白琉璃麵無表情的臉上,在白珍珠震驚的眼神中,白琉璃說出了事實,“我,不是她。”

“嗬……嗬嗬……”白珍珠震驚之後鬆開了白琉璃的衣襟,再一次笑了,“哈哈——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嗎!?”

“你不是她,你果真不是她……”那個從小就喜歡黏著她叫姐姐的小丫頭,真的死在了她的計劃之中。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她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太累,太累了……

白珍珠在閉眼前,依舊不甘道:“忘了告訴你,溯城的百姓之所以會對他恨之入骨,是出自我手——”

“你——”暗月手中的劍已然出鞘。

然,白珍珠已經閉上了眼,已經再也聽不到旁人對她的恨意與殺意。

白琉璃深深看了已然咽氣的白珍珠一眼後,緩緩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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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王妃,這個狠毒的女人有沒有在你身上下毒!?”暗月恨恨地將劍甩回劍鞘,看著白琉璃緊張道。

白琉璃微微搖頭,“無事,她沒有對我下毒,就算她下了毒,我也能解。”

“那——”暗月本是要說什麼,然她的話還沒來得及開頭,便聽到廢墟之後有響動傳來,而傳來響動的那個方向,竟是通往地下暗牢的暗道入口!

那是隻有爺一人才能使用的暗道!

“誰!?”驚的豈止是暗月一人,半月比她更加震驚,也比她更加小心。

“在下曹風。”回答半月的,是一道冷冽卻鎮靜的聲音,繼而一道人影漸漸在三人視線裏清晰了起來。

“是你?”話雖是疑問,然白琉璃的語氣卻聽不出絲毫疑問,那夜,百裏雲鷲問他拿了肢僵散的解藥,她便已猜得到他或許已經這個男人收到了麾下,而他此刻出現在此處,她也不覺絲毫驚訝。

隻因,白珍珠在這兒。

“曹風見過王妃,也在此謝過王妃先前的解藥。”曹風向白琉璃抱拳拱手,“還請王妃允許曹風將她帶走。”

“曹風!別當吃裏扒外的東西!”暗月實在看這個名叫曹風的男人不順眼!

隻是暗月才將話吼完,便注意到曹風右手拇指上戴著的墨玉扳指,那是——!

半月也注意到了那隻墨玉扳指,震驚程度與暗月無異,怎麼……可能!?

“帶她走吧。”不同於暗月的激動,白琉璃的態度至始至終都是冷冷淡淡平平靜靜的,這倒讓曹風詫異了,卻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朝白琉璃深深躬身,“曹風多謝王妃。”

曹風向白琉璃躬身致謝後,躬身抱起了地上的白珍珠,微垂的眼瞼下是如水的溫柔,終是心有不忍,向白琉璃解釋了句,“她被夏侯琛下了毒,我曾勸她不要去夏侯琛身邊,隻是她不聽。”

為了她愛的人,她不惜以身伺候一個她不愛的人。

他為何,會愛上這樣一個女子,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嗯。”白琉璃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在曹風轉身離開前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放到白珍珠身上,那是一張折疊得整齊四方卻泛黃得厲害的紙張,正是那日她翻夏侯暖留下的醫書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