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就別打趣奴婢了,您換上女裝,可是連貴妃娘娘都自歎弗如的。”

門外傳來翡翠的語聲:“侯爺,您怎麼過來了?”侯爺二字,喚得有些譏誚之意。

蘇晗搖頭,“這丫頭,說話比你我還要不入耳。”真是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仆人。

蘇陌語氣不善:“我怎麼就不能過來了?我來看望二姐不行麼?”

“把他叫進來吧。”蘇晗坐起身,在背後墊了個迎枕,倚在床頭。

紅玉應聲而去。

少頃,蘇陌皺著眉走進來,一襲天青色錦袍,玉樹臨風,十足的文弱書生相。他躬身施禮之後,關切地問道:“二姐可好些了?”

“沒什麼事,坐吧。”蘇晗好笑地看著他,“你倒是好事連連,娶妻,又加封侯爵,何時給我添個侄兒?”蘇陌成親之事,多少有些倉促,她是在征途中接到家書才知曉的。

提起侯爵的事,蘇陌顯得有些不安,“還不是因為二姐屢建奇功,聖上才平白封了我一個侯爵。”再說婚事,他又顯得有些歉然,“未等二姐出嫁,我便娶妻,實在是不該,還望二姐莫要怪罪。”

蘇晗蹙眉,這幾句話怎麼聽怎麼別扭,胡亂敷衍道:“好說,好說。”

前來上茶的翡翠聽了姐弟二人的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

蘇陌當著蘇晗的麵,不敢說什麼,隻是斜睇她一眼。

蘇晗不以為意,打圓場道:“你若等我出嫁,怕是來日方長,娶妻成家也是好事,如此,也能多個人孝敬娘親。”

“成親之事,說來話長。”蘇陌喝了一口茶,苦笑道,“太後不知我早已定了娃娃親,今年開春兒,話裏話外有為我指婚的意思。大姐在宮中聽說了,便命人帶話過來。娘親無奈之下,便做主命我盡快完婚了。”

太後的手伸得可真長。蘇晗在心裏罵了一句死老太婆,望向蘇陌時,又覺得活在這社會背景下的男女都夠命苦的。蘇陌今年才十五歲,卻已是為人夫的人了。斂起心緒,她正色叮囑道:“成家了便要懂事些,別似以往那般頑劣就好。”

“二姐放心。”蘇陌爽快地應允之後,起身告辭,“晚些時候再來探望姐姐。”

蘇晗則直言道:“不必了,等我痊愈之後再說話吧。”

“也好。”蘇陌又打量她幾眼,橫豎看不出病態,放下心來,笑著離去。

蘇晗轉而叮囑翡翠:“他現在有了妻室,不似以往,你收斂些,不要害得他被夫人看輕。”

翡翠的性子很是活潑刁鑽,在這府中隻對蘇晗惟命是從,當下連連應是,“將軍放心,奴婢以後定會謹言慎行。”

其實也怪不得翡翠,蘇陌以往喜和丫鬟們嬉鬧,和誰都沒有個主仆之分。成親後想立威,的確是難了些。

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蘇家卻是個例外。蘇陌出生在兵荒馬亂的年代,自幼體弱多病,太夫人又隻得這一子,自然處處嬌慣縱容,多年下來,蘇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和兩位姐姐相比,他更像個女兒家。太夫人閑時總是歎息,說二女兒和兒子投錯了胎,將軍府就是典型的陰盛陽衰。

念及此,蘇晗忍不住笑得唇角彎彎。

紅玉去了趟馬廄,回來後氣呼呼地道:“王爺送您的那匹小馬應是病了,自昨夜到此時一口東西也未吃,依奴婢看,放出府去算了。”

蘇晗應道:“找人給它看看。總歸是條性命,留著吧。”她不是隻愛寶馬,是自骨子裏喜歡馬這種生龍活虎的動物。若說討厭,她隻是討厭小馬原來的主人罷了。

“將軍說的是。”紅玉會錯了意,“萬一王爺查問起來,馬不見了,還真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