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撥是非的罪名,傳令下去,令她每日自午時起開始罰跪反省一個月,每日要跪足三個時辰方可回房,而罰跪的地點,是靜太妃的紫竹院。他給出的理由是讓靜太妃在她罰跪之餘不時點撥她幾句,其實言下之意很明顯——你們見麵說話還要遮人耳目,多累,我給你們說話的機會。

他這樣做,下人們想的多的,就認定了是靜太妃指使的藍靜笗挑撥王爺和王妃的關係,每每經過紫竹院,若正好趕在正午、下午,都會忍不住探頭探腦地張望。

蘇晗得知後,啼笑皆非,這機會也能被他利用起來,不服還真是不行。懲戒藍靜笗的同時,也又一次打擊了靜太妃。做太妃做到了這個地步,靜太妃這些年活得也真是不易。

夫妻二人說話的時候,她問了問藍輝祖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楚雲錚搖頭,說隻是還在尋找上官曦瑤。

上官曦瑤被肖複弄得憑空消失了,這是一定的,究竟身在何處,是死是活,隻有肖複知道。蘇晗猶豫半晌,還是問道:“你和肖複,沒生出什麼嫌隙吧?”

“沒有,暫時不會。”

這話真讓人頭疼,什麼叫暫時不會?蘇晗就皺眉看著他,“為這些事,若是弄得你們有朝一日反目成仇,我還真不知該何去何從了。他之於你,分量不見得就比雲釗和我輕多少。最好還是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又何嚐不是我所願。”隻是,她不明白一點,輕易不動真心的男子若是動了真情,放下是多難的事情?難道他要用餘生的光陰去防備一個人、防備一些意外發生麼?想想都累。他也願意一如既往,比誰都更希望如此。

肖複,你放下吧。他在心裏歎息著。關乎情字,他無法做到不自私。之於現狀,他心裏的煩擾,多於任何人。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說明白、理清楚的事情。蘇晗自知說什麼都不合適,也就不再說話。她日後安分守己就是了,盡量不和肖複見麵就是了。

沒有什麼人,能時時刻刻惦記著活在記憶中的人。她隻希望肖複能早日找到值得他一生珍藏的女子——誰規定過人一生隻能愛一次愛一個人的?她在心裏打趣道:肖複,你花心一點吧。

此時的肖複,身在一間地勢極為隱蔽的房間內,坐在床前的靠背椅上,喝著酒,看著床上的上官曦瑤。

上官曦瑤除了眼睛、嘴,全身一動都不能動,她看著肖複,似是很好笑地道:“莫非是情聖出現了?你居然會幫蘇晗掃平障礙。我若是你,會把我平平安安送進王府,會從一開始就和我聯手,如此,你能抱得美人歸,而我也能得償所願,何樂不為?”

“下作。”肖複慢吞吞地說完,又動作緩慢地喝酒。

上官曦瑤似笑非笑,打趣道:“看你這樣子,似是說完這句話就再不能說話,喝完這口酒就再不能喝到酒了。”

“的確,很多時候都是如此,不知下一刻會不會死,能說話,能喝酒,是此時的福氣。”肖複抬腿,將雙腳安置在床上,“你也如此,要惜福,有什麼想說的,就趁早說完吧。說不定何時,我就連折磨你的興致都沒了。”

上官曦瑤奚落道:“我一直覺得,聽你說話是件很受煎熬的事情,尤其是在你說這麼多話的時候。”

肖複又慢慢地喝了一口酒,慢慢地道:“那就對了,不管是因為我做了什麼事,讓人不好過的時候,都是我覺得好過的時候。”

上官曦瑤閉上了眼睛,“你想把我怎麼樣?”

肖複道:“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給你個痛快。”

“給我個痛快?”上官曦瑤睜開眼睛,“為什麼這麼說?我現在沒覺得哪裏不好過。”

“是麼?”肖複竟因此而顯得高興,“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