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來做什麼?”

楚雲錚解釋道:“天涼了,找了人過來,給你師祖把暖閣建好。雖然內力深厚,也不妨住得舒坦些。”

還是他考慮得周到。蘇晗轉身看著前麵,任由他環抱著自己,頭倚著他的胸膛,慵懶地眯起了眼,“我從來不知,你劍法這麼好。”

楚雲錚並不引以為豪,“你也一定不知,你師父的刀法精妙。”

“隻知他通刀法,到了什麼地步,還真不曉得。”

楚雲錚無聲地笑了一下,“你還不曉得的是,我二人學得最精的是暗器。”

“嗯,也隻是偶爾見你們用。我當初要學,師父說我本就心腸冷硬,若擅用暗器的話,就會成為禍患……”蘇晗沒再往下說,皺了皺眉,仍是耿耿於懷。

楚雲錚竟認可葉無涯的說法,“心腸冷硬倒是真,”又把玩著她的手指,“沒心沒肺也是真。”

蘇晗隻是笑。其實一點也不矛盾,殺手在自己的領域之內,狠不下心來根本就沒飯吃也沒活路,可生活就是另外一碼事了。前世都是稀裏糊塗的,用錢解決所有問題,到了這一世,自然會不時大腦短路,沒心沒肺也是極正常的事情。

“說起來,”蘇晗反握住他一隻手,“你為何與我師父不合?”

楚雲錚思忖片刻,道:“總想分出個高下,總也分不出個高下。這樣的人,你還能指望著和睦相處麼?”

“可你們如今已是兩路人了。”

“所以,不也緩和了許多麼?”

此時,眼看著就要走出人跡罕至的道路,楚雲錚飛身落在並肩而行的駿馬之上,警告她:“最後一次騎馬出行。”

蘇晗勉為其難地應了下來,心裏卻是百般腹誹,有武藝傍身的人,自小在摔摔打打中長大的,哪裏會那麼嬌氣。也罷,早就栽在他手裏了,他又是為了自己好,不聽就太二百五了。

其實是一直在他的照顧、引導之下生活,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真正能夠長大,能不再需要他處處約束、處處費心。可把生活當成自己拿手的事情,似乎真的是個艱巨的挑戰,難度不亞於打仗時絕處逢生、反敗為勝。

他都不急,自己又急什麼?目前最緊要的,是先為肚子裏的小東西考慮。抬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又是皺眉——還沒學會過日子呢,居然就要為人母了,真夠喝一壺的了。

回到府裏,就見紅玉翡翠正焦慮不安地張望著,看到蘇晗,皆是一副謝天謝地的表情。

楚雲錚在前殿耽擱了片刻才回來,手裏是一封家書,進門就遞給蘇晗,“太夫人的信。”

蘇晗連忙將箋紙展開來,細細閱讀。太夫人言辭平和,但一字一句都透著關切,末尾,更是諄諄叮囑她要事事穩重,何時也要以楚雲錚為先考慮。

她看完眼圈兒一熱,險些落下淚來。一定是懷孕之故,一顆心都變得多愁善感了,她這樣想著。猶豫片刻,走到桌案前,提筆寫回信。

楚雲錚看出她因為思親而有些傷感,走過去,安撫地拍拍她的背,斂目相看,見她的字跡之於女子而言,過於剛勁有力了。

蘇晗抬頭看著他,“這信,不會被外人看到吧?”她得先確定這一點,才能確定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不會,放心。”

蘇晗這才埋下頭去,專心回信。

之後,楚雲錚將信命人送到肖複手裏,便對蘇晗道:“帶你去個地方。”

蘇晗預感一定是要去看他曾提起的禮物,跟隨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