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委以重任的鉑銀便開始講述亞刹走後所發生的事。這段解釋他已說過很多遍,每晚入睡前,他都要以這段內容反複對自己精神催眠,成功的話會沉沉入睡,失敗了就隻能睜著眼直到天亮,所以這番話他已說得滾瓜爛熟,說的時候表情也沒有任何起伏。
而亞刹卻是第一次聽到,他驚得目瞪口呆。
“你是……你是那個瑪嘉?我在熊牙利遇見的那一位公主?”
“是我。”瑪嘉既緊張又激動,情不自禁掩住嘴,“我們、我們終於又見麵了呢,亞刹。”
可下一刻,亞刹的反應卻迅速澆熄了她的熱情:“那原來的瑪嘉呢?”
瑪嘉的笑容僵在嘴角,好半天才尷尬地低語:“我才是原來的瑪嘉。”
“啊,對不起,我不是指你,我是指……那一位來鷹格蘭已經半年的瑪嘉,我和鉑銀所認識的瑪嘉,她去了哪裏?”
瑪嘉咬住嘴唇,難堪地笑道:“我不知道。”
亞刹驚異地看了看鉑銀,又重新看向瑪嘉,心急地問:“你不知道?你能感覺到她在你體內嗎?你還剩多少有關她的記憶?還記得我們一起去過的酒泉嗎?記得我們之間說過的話嗎?記得花園、打獵、巡遊、和無數次的舞會嗎……”
不論他問什麼,瑪嘉隻是死咬住嘴唇,拚命搖頭。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不記得有關她的事。”瑪嘉全身顫唞,卻強撐著平靜地說,“但我還記得,我在六年前和你的約定。”
亞刹的臉上浮現窘迫,隨即難過地皺起眉,那表情就好像,他至今為止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瑪嘉瞪大眼睛。
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望的表情,她覺得很陌生,同時又不由自主產生恐懼。在和亞刹分別的六年間,她的時間幾乎是停止的,所以在她的印象中,隻有亞刹不屬於她所懼怕的男性行列,隻有他是特別的……
但現在,他卻也變得令她害怕了。
她猛地捂住嘴,忍住一波暈眩後,她跌跌撞撞扶著牆落荒而逃。
在她走後,房間裏霎時寂靜得可怕。
亞刹深吸一口氣,手足無措地看向鉑銀,但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
“對不起,我好像搞砸了。不過,真不敢相信,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現在該怎麼辦?”他捏緊拳頭,嗓音低啞地問鉑銀,卻沒有得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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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亞刹的勝利回歸,鷹格蘭王宮又恢複了生機,舉國上下一片歡欣鼓舞。宮廷樂師們開始練習新的舞曲,貴婦們又開始忙於社交,詩人們編寫各種誇張的宮廷話劇來讚美亞刹王子征服蠻族的英勇事跡,所有的裁縫、園丁、廚子們仿佛一夜之間都忙碌了起來。
禦醫們見亞刹神奇地恢複了健康,爭先恐後地湧入王座廳,在國王麵前吹得天花亂墜,將所有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赫瑞倒並不在乎是誰治好了亞刹,隻聽說他痊愈了便十分高興,重重賞了每一個禦醫,然後又叫來了紅衣主教謝特,令他替亞刹辦一個豪華隆重的慶功宴。
這下,謝特開始渾身不自在起來,虛假的笑容難看得猶如吞了一坨謝特(Shit)——就跟他的名字一樣。
王族的慶功宴,當然每一個王族都會受到邀請,除了國王、阿德裏安、昂理和亞刹之外,各個主教、外交大臣、伯爵以上的大貴族,以及來自國外的王族們都會受邀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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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宴之前,國王赫瑞當著所有大臣的麵命亞刹下跪,隨後親自拿起無劍尖的慈悲之劍平放在亞刹的左肩,將他的“韋塞克斯伯爵”頭銜提升為了“諾福克公爵”。之後,他這位新晉公爵便在貴族們的簇擁之下,被帶進精心裝飾過的王座廳。